意外就在秦汝州十几岁的时候发生了,他的兄长死在了一场空难中,家族企业的重担落在了他身上。
据周赫尔描述,那段时间的秦汝州好像变了个人,一边木然往嗓子里灌着熬好的大量药汤,一边跟着特助熟悉公司的项目。
“你当时感觉整个人都被工作抽干了,太可怕了。”直到秦汝州收回最後的股份占据了股东主导地位的时候,周赫尔才感叹道。
秦汝州的手轻柔地上下移动着,他印象中身边的长辈就是这样对待晚辈的,抚摸他们的後脑勺,或者脊背来表示喜爱和关怀。
在看到沈淮砚的时候他便生出喜爱的情绪,无论这个孩子想要完成什麽,他都会站在他身後用欣赏的眼光送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他不希望沈淮砚的未来被自己和自己的病禁锢住,他很担心沈淮砚是因为自己选择学医。
秦汝州的手慢慢顺着沈淮砚的背部向下滑。
在沈淮砚的感觉里,这是一种奇妙的触感,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从脖颈处直通到腰部,他小幅度地晃动着身子。
视频会议里的左特助轻轻咳嗽了两声:“秦董,刚刚这个招标问题您有其他修改建议吗?”
秦汝州点了下头,他的指尖并没有收回,甚至顺着沈淮砚腰部中间的骨骼来回滑动。
“让市场部负责吧,选去年二季度的那个项目组,他们对国外的市场更有把握一些,先放出消息看看其他公司的反应,不急着立刻定标。”秦汝州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边的左特助松了口气,他效率向来很高,立刻撰写了邮件发送给有关部门。
方才说话的时候沈淮砚完全忘掉了电脑里有和左特助的视频会议,他不由得将头埋地更低,整个上半身都隔着被子埋在了秦汝州的怀里。
这样太丢脸了,虽然身体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子,可他不能接受在外人面前如此小孩子气。
秦汝州感觉到沈淮砚用力向自己怀里蛄蛹的动作,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移开手指,伸入被子里找到他的脸捏了下。
“当心憋坏了。”他无奈地说着。
沈淮砚的脸颊摸起来不像看上去那般硬朗,软软的,秦汝州心念一动,对准他的腮帮子两边捏了一下。
立刻传来一声抱怨。
这时候的秦汝州完全不知道欺负小朋友要趁早,等到沈淮习惯了,他便再没机会在沈淮砚身上讨到便宜了。
况且,现在在沈淮砚身上动手动脚的後果,日後都会翻倍返还到他自己的身上。
“先生我去厨房看看晚饭怎麽样了,你忙工作吧。”沈淮砚猛地从秦汝州的手中挣脱开,脸颊都有些泛红,跟着揉了下眼,如是说道。
而後,他凑到电脑屏幕前,对着左特助说道:“那个,想拜托左特助一件事,今天不可以让秦董接触到任何工作,秦董最多只可以提供建议。”
“好的少爷,放心吧。”左特助笑了起来,冲他用力点了点头。
沈淮砚和左特助隔空击了个掌,而後便离开了卧室,顺便贴心地将房门关好。
一边往楼下走,他一边在心里嘀咕着,周赫尔这个不靠谱的家夥,明明答应了自己和秦汝州说一个房间睡觉那件事,结果一句医院有事就跑了。
他自己没胆子和秦汝州提起这个申请,虽然他真的很希望能监督秦董早睡早起,可是这样太过野心勃勃的行为或许会让秦汝州对自己反感。
沈淮砚刚离开,秦汝州便立刻打开了工作表格开始办公。
“秦董,刚才你还答应了少爷,结果转头就开始工作了。”看到屏幕那边的秦汝州键盘敲到飞起,左特助便心知肚明自家老板这样的工作狂又开始了。
“没关系,我的身体情况我大概了解,从中午睡到现在已经有两个睡眠周期循环了,我已经完全恢复了。瞒着淮砚就好了。”提起沈淮砚的时候,秦汝州嘴角挂起了无奈的笑。
“好的老板。”左特助点了点头,继续处理下一项工作。
刚走到楼下,沈淮砚便听到入户处有响动,管家正在打开防盗门。
他好奇地张望着,现在还会有访客吗?
门打开了,是周赫尔,沈淮砚面上的表情立刻松懈了几分,周赫尔答应自己的事情有指望了。
于是,他立刻迎了上去,站在管家身边心情很好地问候周赫尔的状况:“周医生一起来吃晚饭吧,晚上应该不忙了吧?”
“不愧是我周赫尔,那麽大的工作量一个下午就完全搞定了,那麽复杂的手术我完成得如此完美,我都佩服我自己。”听到沈淮砚的搭话,周赫尔立刻自吹自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