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这些事後,她心中竟真的没有一丝难受!
惭愧,惭愧。
她心中这样默念着。
沈知砚气得拂袖而去,走到半道又折回来,指着温韫的手有些发抖,「你简直是……」
温韫咬了咬唇,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沈知砚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又走了。
温韫回头看过去,他与不知何时出现的杨晨翻上屋檐,两人飞檐走壁,很快消失不见。
萧时予身体好转之後,温韫便想着自己该搬回偏院了,但这几日也不曾听萧时予提起这事,难不成这人忘了?
她如往常一般端着参汤往萧时予住处走去,跨过门槛时,书案前并无任何身影。
光影透进来,温韫环顾一圈,隔着帐幔看过去,萧时予立在置衣架旁,披上了一玄色件披风。
他这是要出府?
萧时予闻声转过头,见温韫站在那里,「沈大哥送来了拜帖,我今日去一趟沈府。」
随後撩开帐幔,走到温韫跟前,大手端起她手里的参汤,一饮而尽。
一口下喉,萧时予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紧锁,将碗放在温韫手里的漆盘之上,「你同母亲说,不要再给我送奇奇怪怪的汤了。」
温韫将漆盘随意搁在案桌上,无奈道:「良药苦口。」紧接着从袖口里取出一颗栗子糖,递给萧时予,「主君吃颗糖。」
「你拿我当小孩子呢。」话是这麽说,萧时予还是接过来,捏在手心里。
「主君何时归?可需妾身备好晚饭?」
「晚上不必等我。」
说完,他就出门而去了。
夜里,萧时予久久未归,桌案前的烛火飘动,温韫坐在榻上等着萧时予,她是不敢一个人先睡的,这不合规矩。
夜色过浓,四周寂无声,悠长的廊亭之中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火,翠喜靠在廊柱上昏昏欲睡,眼皮半睁之间瞧见萧时予回来了,睡意瞬间消退,她立马呼道:「主君回来了。」
声音不小,屋内的温韫也听到了。
她来到门前迎接,凉风里带着些湿意,吹起女子额前的碎发,她立在那里带着些许笑意。
终於把人等回来了,终於可以就寝了。
萧时予脚步一顿,月色朦胧般模糊,叫人看不真切。
待到萧时予缓缓走近,温韫望着他温声道:「夫君可要用些宵夜?」
「不必了。」他径直朝里屋走去。
温韫吩咐一些女婢进来伺候主君洗漱後,跟着他进去。
萧时予扯下身上的披风,随意地扔在置衣架上,听见动静转过头,只见一群女婢恭恭敬敬地站在温韫身後,她们手里捧着梳洗用具,「让她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
温韫不明所以,少爷今日又怎的了?
自那日之後,萧时予总是早出晚归,成了沈府的常客,外头流言四起,都说萧三公子自个不学好,还拉着沈大人一起厮混,前几日被人瞧见两人一起去了醉香楼。
翠喜跪在书案前,替温韫研磨,将自己这几日所听到的都告诉了温韫。
墨香萦绕在鼻头,温韫低头抄着佛经,脑海里浮现出沈大人一本正经的模样,有些不信,「主君去醉香楼也就罢了,沈大人日理万机,怎会跟着主君胡闹,你从哪听来的?」
翠喜认认真真道:「如今大街小巷都在传,怕是徐夫人都知道了主君一连好几日没去学堂。」
此话一出,温韫微微皱眉,「婆母可说什麽了?」
翠喜摇头。
真是奇怪,婆母最是看重萧时予的学业,连病中都不曾落下,现在却不管不顾,连学堂的赵先生也没派人来传话。
温韫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
现下正是用晌午饭的时辰,几个女婢低着头,有条不紊地端着饭菜走进来,一一摆放在桌案之上,一时间饭香味扑面而来。
飘散的气味传到温韫这里,却变得不那麽好闻了,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心头,温韫有些想吐。
撂下毛笔,温韫紧紧地捂住胸口。
翠喜很快就察觉到了自家主子的不对劲,她放下了手里的墨块,一脸关切地问:「侧夫人这是怎麽了?」
「我有些想吐。」
闻言,翠喜眼前一亮,欲言又止,脸上的笑容却是藏不住,她激动道:「翠喜这就去找大夫过来瞧瞧。」
温韫本想拉住翠喜,谁知这丫头一溜烟儿就跑出去了,早已不见踪影。
案桌上摆着的饭菜,温韫毫无胃口,她忍着恶心朝外走过去,让女婢们原封不动地将饭菜端回去。
很快大夫就过来了,替温韫把脉时,翠喜寸步不离地守着温韫。
良久,大夫思索片刻,收回了把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