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学後,萧时予一晃就没了人影,温韫坐在书案前替他归置墨宝,忽然之间,听到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她压下心头的丝丝异样,转过头往声源处看去。
苏再兴整个人倒在桃树下,那身昂贵的衣袍沾满了泥土,他用手紧紧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腰,站起身子後,忍不住破口大骂:「萧时予,你这个狗东西!你给我等着!」
萧时予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肆无忌惮地大笑着,他随意地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姿态潇洒。
温韫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
徐锦知晓这件事後,发了好大一通火,直接将萧时予禁足在东屋,任何人不得靠近。
案桌上的鎏金兽首香炉飘出丝丝缕缕的淡青色烟雾,消散在空中,一股淡淡的幽香弥漫在屋内。
温韫跪坐在徐锦跟前,大气都不敢出。
徐锦身穿一袭素衣,头发以木簪挽起,她阖上双眼坐在软塌上,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叨的是她听不懂的佛经。
温韫听府中的女婢闲谈提起徐夫人,言语之间满是惋惜,本是高门贵女,却幼年失去双亲,人到中年丈夫与长子双双战死,只留下一个不成器的小儿子。
徐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温韫就这样一直在旁恭候着。
室外凉风咋起,吹的斑竹乱碰乱撞,室内幽香怡人,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过了许久,温韫听到外面的风停了。
徐锦睁开双眼,缓缓道:「知道为什麽我传你过来吗?」
温韫不敢自作聪明,胡乱揣测婆母的心思,她老老实实道:「妾身不知。」
徐锦叹息般道:「时予从小养在太后身边,被宫里的人惯坏了,才养成这一身的坏毛病,功课也落下不少,一篇论语,他连半篇都背不出。」
说到此处,徐锦忽地有些头疼。
这已经比外头的传言好多了,温韫进萧府前打听了不少关於萧时予的传闻,都说萧时予是个草包,大字不识几个,吓得温韫以为自己要跟文盲共度一生了,如今看来,他至少还是识字的。
这让温韫心里好受不少。
温韫连忙说:「主君聪慧,若是用功读书不日必有所成。」
徐锦放下佛珠,「这孩子随性惯了,怎能愿意安心读书。」
温韫眸光微动,隐约明白了她的话外之音。
徐锦看了一眼温韫,见她从始至终垂着眼睛,动了动嘴唇,道:「今日时予受了罚,想必还在怨我呢,他大病初愈,晚些时候你去看看他吧。」
温韫应了下来。
回到偏院後,温韫简单地用了些晚膳,便让翠喜从自己的嫁妆里翻找出一个木匣子,里头装的是一支上好的毛笔。
翠喜知道侧夫人最喜欢这支笔了,这支笔是温酌少爷送给侧夫人的生辰礼物,小姐当时喜欢得紧,放在木匣子里装着一直舍不得用。
今日不知怎的又拿出来了。
翠喜小声问道:「侧夫人今日又找出这支笔,是想温少爷了吗?」
温酌离家三年,很少会给家中来信,那寥寥几封信,温韫闲下来就会拿出来看,日子久了,温韫都能背了,她从小就喜欢粘着温酌,兄妹俩关系极好。
温韫摇头,轻轻磨挲着笔,眼中尽是柔情,「我常用的那只笔有些秃了,用起来不大趁手,该换支新笔了。」
翠喜犹豫道:「奴婢去买支新的,这支笔……」
温韫心意已决,「一支笔而已,本就是用来写字的。」
明月清风,夜色如画。
温韫手提着灯笼,踏着石阶,一步一步往东屋主院走去。
门口的守卫见着温韫来了,纷纷躬身行礼,想来是徐锦吩咐过,他们默不作声地打开了门上的铁锁,轻轻推开门。
温韫跨过门槛,大门在身後缓缓关上。
庭院里万籁俱寂,微风拂过树梢的声音清晰可闻,走廊里的灯笼灭了大半,眼前的光景有些模糊。
灯笼光亮忽闪,余光中好似瞥见一抹黑影飘过。
温韫定住身子,仔细看去,那处空无一物,大抵是自己的错觉。
身後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你来这里做什麽?」
第5章遇刺
◎灯影摇曳,身前的地上投落出一个高大的人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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