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抬头见到院中不少女婢正看着自自己,温韫有些手足无措地站起来,目光不安地四处游走,环顾一圈,没有一人是自己认识的。
这些女婢是徐锦新挑的,专门送来东屋伺候,她们站在离温韫几尺远的地方,无一人上前。
女婢小声议论道:「她是谁啊?怎麽被公子从屋内扔出来?」
身旁的几个女婢摇头,「不过她身上怎麽穿着喜服?最近没听说府上有喜事啊?」
其中有人道:「这服饰像是妾室所穿。」
温韫在一声声议论中,强撑起一个笑容,朝着她们道:「敢问各位认不认识一个叫翠喜的姑娘?」
院中终於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答话。
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温韫转头就瞧见一位颇有威严的嬷嬷走进来,身旁还跟跟着几位女婢。
看这样子,她像是管事的。
待到那人走近,温韫这才认出来这是那日徐夫人身边的嬷嬷,大抵是徐夫人的心腹。
冯嬷嬷看了一眼众人身後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她收回目光来到温韫身边,对着院中一群女婢道:「看什麽!手里的活都忙完了吗?」
话音刚落,女婢们纷纷低垂着头离开。
冯嬷嬷转过头,换上笑脸对温韫道:「老身姓冯,是西屋的管事,我先带侧夫人回房吧。」
温韫盯着她,一时没说话。
冯嬷嬷看出了温韫心中所想,连忙道:「侧夫人莫怪,三公子在昌河之战受了伤,徐夫人寻遍名医都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她笑了笑,接着道:「侧夫人快随我来,您梳洗一番後,还要去给徐夫夫人请安,徐夫人见过你才能给温先生答覆,温先生在上京城可一直等着呢。」
温韫的背脊顿时一僵。
她的兄长过些时日便要参加春闱,之後能不能留在上京城做官,全得仰仗侯府的势力。
人一旦被抓住了软肋就有了弱点,温韫只好随着冯嬷嬷走出去。
穿过一道小径,她们来到了东屋的偏院,虽说是偏院,看起来跟整个温府差不多大。
院中几丛修竹,随风婆娑,飒然作响。
门楣半掩,屋内的人儿正来回踱步,温韫一眼就认出那是翠喜。
冯嬷嬷止住脚步,她对温韫道:「侧夫人快进去吧。」
温韫上前推开房门,嘎吱的声响引起了翠喜的注意,翠喜见到温韫後,脸上又惊又喜,她跑过来紧紧地抱住温韫。
翠喜急着道:「小姐,你消失三天了,都快把我吓死了。」
温韫顿了顿,自己昏迷了这麽久?
翠喜倏地睁大眼睛,目光忽然落在温韫受伤的手上,她惊呼道:「小姐,你怎麽受伤了?!」
手上的纱布有些松散,有些地方已经翘起卷边,大约是这三日没人给她换药的缘故。
翠喜急忙从箱子里翻出药膏,给温韫涂上,重新将手上的伤口包扎好,又去院里唤来女婢送来热菜热饭。
才三日,翠喜与她们已经十分熟稔。
饭菜送来後,温韫一边用膳一边将那日发生的事全都说给了翠喜听,翠喜全程大气不敢出,脸上又惊又怕。
半响,翠喜压下心底的惊慌,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宣平侯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守孝期间,娶妻纳妾乃是大罪,老爷为了少爷的前程,怎能不顾小姐的安危,此事若是败露……」
温韫抬眸,语气少有的坚定,「不会的,只要爹娘与徐夫人不说就没人知晓。」
温韫并不傻,她心里很清楚,萧府尚在孝期,自然不敢叫外人知道,院里的那些女婢见她身着喜服很是诧异的模样,想来也是不知情的,可见徐夫人做事之谨慎。
若不是徐夫人救子心切,冒天下之大不韪,她温家也无缘攀附侯府。
温韫定了定心神,放下手里的碗筷,道:「翠喜,替我沐浴更衣吧,不可耽误了去西屋请安的时辰。」
第3章学堂
◎温韫梳妆妥当,略照了照面前的铜镜,一切穿戴恰到好处,正……◎
温韫梳妆妥当,略照了照面前的铜镜,一切穿戴恰到好处,正欲起身时,翠喜凑到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颊。
翠喜叮嘱道:「到了西屋,小姐切莫提起二公子。」
虽说翠喜年岁与温韫差不多,平日里看着嘻嘻哈哈的,一身孩子气,却是个粗中有细,手脚利索的人,这也是当初温家人选她做陪嫁丫头的缘故。
「为何?」温韫疑惑道。
「我听府里的人说二公子是侯爷外头的女人生的,侯爷抱着二公子回来时,徐夫人正怀着三公子,一点好脸色都没给这父子俩,徐夫人从来都不待见他,动不动就抄家法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