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开啓空间隔音模式。”
回到瑞达号後,几乎快用上紧急备用电的阿莫操控载体去充电了。
加尔对着空气说话,瑞达号的本源无处不在,阿莫立刻狗腿地回复了他的主人,“好的,我亲爱的敬爱的主人,已开啓空间隔音模式!”
“你先出去一会儿好不好?”加尔走到双臂环在胸前丶靠在墙边的金发兽人温柔道。
自己是雄虫的契约奴|隶丶是他的臣民,凭他的身份没资格插手尊贵的领主大人的决定。
安格斯理智上是清楚的,可他偏偏不想顺从理智。
绝不能任由银发雄虫和这个肚子被填饱了的人类相处同一密闭空间。
“不安全。”安格斯撇过脑袋,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在这儿,这家夥没法放松警惕,我也找不到机会从他嘴巴里问出我想要的消息。”
加尔几乎贴在别扭的金发兽人耳边,“放心,瑞达号上到处都有阿莫的监控,他伤不到我的。”
感觉到金发兽人呼吸变得沉重,加尔又用脸颊蹭了蹭的肌肉手臂。
与安格斯相处时间也不短了,两人的关系已经从陌生人变为形影不离丶同生共死的兄弟了。
加尔清楚眼前这个‘硬汉’的冷硬只是僞装,明明是个爱贴贴的大猫,非要装成瞧不上他的靠近一般。
撸猫只能顺毛撸,好在加尔大学期间在学校附近的猫咖打过一个月工,应对那些傲娇大猫猫还算有经验。
“我想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
承认对方的正确性会让大猫脾气缓和些,“你帮我把他双手双脚绑起来,我再让阿莫调个监控,让你在外面看着,不就安全多了。
以退为进,对猫科动物还是蛮有用的。
“你是说拷问战俘的绑法?”其实有更轻松的绑法,安格斯非选了绑得最紧最结实的绑法。
他从看见这个种族为人类的雄性第一眼,心底就涌出浓浓的厌恶。
银发雄虫每次对这名人类露出微笑丶表现出关心,安格斯对这名人类的讨厌程度就更深。
“你最专业了,全听你的。”加尔把手搭在某只大猫的肩膀上,满眼崇拜。
假装冷漠的狮王被逗得耳垂通红,在感受到雄虫呼吸再次吹在颈部时,耳垂的红一路窜向承受暴击的颈部。
得到雄虫无情夸夸的金发兽人昂首挺胸,仿佛打了胜仗回国的将军。
情绪高涨的狮王抽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长绳,无视人类雄性的唾骂和挣扎,用极其专业的手法,迅速在对方身上绑了个宇宙异兽也难以挣脱的绳结。
“不要害怕,我一直在外面守着你的,这小子有任何伤害你的意思,我会冲进来把他的脑袋锤烂。”安格斯捶着胸口保证。
一心只关注雄虫是否足够放心,完全不顾旁边快被捆成人形粽子的人类会不会对産生阴影。
“安格斯将军,这下你该放心了,快出去,我要谈正事。”
久远的称呼从雄虫嘴巴里说出来,安格斯一时间有些恍惚,以将军的军职在宇宙战场上指挥战局,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这个状态仅保持了片刻,在转身关上门的一瞬,安格斯竟然笑了出来。
雄虫很少称呼他将军,这个在他听来充满讽刺意味的词汇从雄虫嘴巴里说出来,怎麽就特别的好听。
安格斯退出房间,浑身的那股劲儿似乎被忽然抽走了,弯腰坐在长椅上,右手捂着胸口,试图用手掌压住胸口的狂烈震荡。
贴近左胸口的金色虫纹在深蓝色的制服下泛着淡淡金光。
*
房间里终于只剩自己和对面的陌生男性两人。
从不知多少年後的世界清醒开始,加尔一直在被迫快速接受这与他原本世界观不符的变化,他快忘了平凡人的生活是怎样的。
比如此刻看见男人被五花大绑地束缚在桌前,他脑海中飘出的第一个想法是,男人会不会突然改变形态,变为软体动物丶变为无法被束缚的水流。
眼前的男人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他这是怎麽了,加尔摇了摇脑袋,想将头脑中的各类诡异幻想甩出去。
“你好,重新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加尔·伊莱,是这片安全区的领袖,你呢,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吗?”加尔友好地伸出手,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只能动个脑袋的男人也没法握手。
男人冷笑一声,“不用玩什麽攻心计了,不管你们想做的事情是什麽,我不会帮你们的。”
加尔对男人的倔强并未感到有多新奇。
曾经的先辈被敌人俘虏後,遭受无数丧心病狂的虐待,即使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敌人丢到烧开的锅里活活煮死,为了国家丶为了同胞,他们也不曾屈服。
就算过了几千年几万年,只要人类还存在于地球上,在寒冬也能绽放玫瑰的坚韧精神永远不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