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那群人给晾在一边了。
陈师兄大概是有一种越尴尬话越多的本领,在这种情形之下别人都觉得自己多馀,很自觉就闭嘴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旁边疯狂找补,没话找话:“大师兄这个人平时就神神叨叨的,搞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啊不不不大师不是说您这种是封建迷信,是他搞得东西感觉一看就是骗人的啊。”
燕惊寒的目光从陈霁身上移开,缓缓转到了陈师兄的身上。陈师兄见自己的话吸引了燕大师的注意力,于是嘴里更是停下来:“我早就说不让他老接触这些了,你看看这不就出事了?文学院老是跟那些老物件啊典籍什麽的接触,女孩子又多,本来阴气就重。他还没事搞些什麽又是跳大神,又是在家里供的乱七八糟的神仙,听说还养小鬼呢……”
“等等等等,劳驾把您最後一句话重复一下?”燕惊寒暂停了陈师兄,准备倒带。
陈师兄依言开始倒带:“我说文学院阴气重。”
“不是这句,你说你们大师兄在家里干什麽?”定位错误,燕大师重新倒带。
“哦,我说他在家里跳大神,供乱七八糟的神仙,还养小鬼。”陈师兄一点不卡壳,叽里咕噜就把带到了回去。
“养小鬼啊……”燕惊寒点了点头,挑起半边眉毛,万分嫌弃地问瘪了瘪嘴,转头又问陈霁,“你们这大师兄干什麽工作的?还养上小鬼了,养这玩意儿干嘛啊,小鬼能给你发c刊啊。”
“做生意的,好像开个什麽传媒公司。”陈霁回答道。
几个师兄师姐和燕惊寒七嘴八舌解释起来。
他们这位大师兄是夏修永的开山大弟子,是他带的第一位博士研究生,叫马保。马保已经四十好几了,又开个公司,在几个还是青瓜蛋子一样的学生面前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
这马保没几句话就引着话题,把整个师门的不满和矛盾全都对准了陈霁,闹了挺大一场不痛快。
“他这公司最近生意不好?”燕惊寒面无表情,掐了几下指节,冷飕飕问了句。
“诶呦大师,真是神了!”陈师兄击节赞叹,“您这怎麽算出来的啊!您收费是个什麽价格,要不给我也算算最近的运势?”
燕惊寒张了张嘴,有打算说他那番“不想无证经营”的理论搪塞过去,谁知被陈霁堵住了话头:“他为人民服务的,不收钱。但是总得看看你是不是有缘人吧?”
陈师兄连连“是是是”。
燕惊寒见有人帮他拦着,于是立马转移话题:“陈博士我记得你说,你之前和师门的人一起走,人都是一团一团走散的,对吧?”
陈霁:“对,最少也是一次丢两个。”
“那麽目前落单的人,我们起码能知道,有一个你,还有一个马保。”燕惊寒扳着手指给陈霁数数,“你是鬼婴和墓园中其他邪祟的袭击目标,所以要让你落单,这样更好对付你;而其他人多是几人一起,估计是想着让你们能互相照应一下,免得有谁在途中被误伤或者是吓死了,把事情闹得太大。这样看来,马保落单又是因为什麽?”
“如果他养小鬼这件事真的成立……”燕惊寒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言语间透露着丝丝缕缕的寒气,“那些遭人豢养的小鬼,一般都是未出世的胎儿,因果缘简单,好控制——这何尝不是一种鬼傀儡的初级阶段呢?”
陈霁的脸色难看起来。
燕惊寒在陈霁後背给了一掌:“你别乱动,好好掐你的子午诀,收惊呢!”
拍完陈霁又转头看陈师兄:“所以我刚才问你们这位大师兄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好。”
“袭击陈霁的鬼婴,抓他的那些被临时控制的邪祟,都是只想控制他的精神或者抓走他。其实并没有对陈霁本人造成除了‘惊吓’或者‘意识恍惚’之外的实质性伤害。”燕惊寒一边监督着陈霁重新捏好子午诀,盘腿坐好,一边继续往下做着推论,“鬼婴背後的人,需要陈霁,活着。”
“陈霁一个没毕业的博士生,非得要他活着才能实现的价值是什麽?总不能是拿小鬼抓了他替自己搞学术吧。所以就很难不让人想到,这事和那些从天而降的遗産有关系。陈霁要是也死了遗産就得充公了。控制鬼婴的人也未必是看中那点钱,他只是希望陈霁活着,以控制陈霁或是偷盗的方式取得夏老师的某部分遗産。”
燕惊寒伸出一根手指,冲着几位师兄师姐神神秘秘摇了摇:“一种推论——马保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可能不单单是资金上的问题。而他平时就养小鬼夺气运,这回自然也想借助小鬼力量挽回一局。养小鬼嘛,自然是要上缴各种贡品的,而这回小鬼向他索取了一种特殊的贡品,马保本人给他弄不来。”
“小鬼可能挑选了一件夏老师遗産中的东西。于是今天马保借着你们来扫墓的机会,威逼利诱挑起师门冲突,试图让陈霁资源把遗産让渡给大家,他好不战而屈人之兵地获得他想要的那部分东西。”
“但是陈霁拒绝了。于是他只好动用自己的第二种方案,制造一场灵异事件,把你们一群人都分散开,他单独控制陈霁以获得他想要的那部分东西。”
“当然了,这些都是推测,没有任何实际证据。这一切成立的前提都是建立在这两件事上——一是你们那位大师兄马保确实养小鬼,二是他养的那只小鬼也确实是我们遇到的,袭击陈霁的那只鬼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