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晚了,我担心你,我带了楚律师来,他进去了解情况了!”何肆年皱起眉,气势汹汹对凌途锡吼道,“你们警察怎麽回事?怎麽可以把人留到这麽晚?凭什麽传唤我哥?你们有什麽证据?”
连珠炮似的发问,明显是有针对性的挑衅,就连何澜拉他的胳膊他都没理。
凌途锡耐着性子解释:“何澜是作为证人被传唤的,我们公安机关有这个权力。”
“证人?就不能上门问询吗?我哥有心脏病不知道吗?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负得起责吗?你们办事能不能过过脑子?你们把人带到局里算怎麽回事?知道会对我们何家的舆论造成什麽样的影响吗?”何肆年怒不可遏地指着凌途锡的鼻子,新仇旧恨一起爆发。
何澜脸顿时冷了下来:“阿年,凌警官公事公办,别找事,走了。”
“哥!今天他必须给我说明白,我要他立刻道歉,否则我一定投诉他!”何肆年越说越上火,手指几乎要戳到凌途锡的眼珠子上,之前何澜跟他之间的点点滴滴,还有刚才他们进门时脸上的笑容让他失去了所有定力,“你别觉得欠他的,他是救过你,但那是他们警察应该做的,他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不是图钱就是图人!你别被他骗了,别看他穿着警服人模人样的,实际上……唔!”
猝不及防的,他的下巴挨了重重一拳,紧接着就被拽着领带狠狠砸在旁边车子上,力气没多大,车漆上只留下他的几枚手指印。
何肆年撑着身体站稳了,捂着下巴,眼底的震惊难以掩盖:“哥?”
何澜揉着打疼的手,目光比冰锥还要冷:“滚回你自己家去,我以後不想再看见你!”
何肆年从脸到脖颈都涨得通红。
何澜居然打他!居然当着凌途锡的面打他!这让他比死都难受!
他是不知道,自己不小心成了何澜的出气筒,原因同样是凌途锡,何澜憋了一晚上终于找到机会爆发,怒气满值,山崩地裂。
“哥,我……”
“丢人现眼。”
何澜丢下一句就上了车,等了好半天雅久都没上来,就用力凿了一下方向盘。
车喇叭发出一声短促的“滴”,把鼎立的三个人吓了一跳,雅久赶忙扔掉烟,上车,发动。
这也太猛了吧?
他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澜少爷,去哪啊?”
“回家。”
“是!”
在车子拐出公安局大门时,何澜看到凌途锡和何肆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站在原地,像两尊雕塑。
凌途锡回到队里时,夏晟波和吴丽正在啃包子,对着电脑屏幕一筹莫展。
一见到他,两人的八卦之魂立刻熊熊燃烧。
夏晟波急忙把包子全塞嘴里,跟在他屁股後问:“凌队,刚才怎麽回事啊?看不出来何澜还挺有少爷脾气的,那一拳打的,一点也不拖泥带水啊!”
吴丽也凑上来:“对呀对呀,那不是他弟弟吗?怎麽啦?又上演豪门狗血剧了?”
其实从刚才凌途锡的心里就很烦躁,一直强忍着,他们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瞥了自己桌上放着的自己的画像,心中叹了口气,呵斥道:“都没事干了是吗?邱教授的案子还查不查?”
夏晟波薅头发:“自杀,还查什麽啊?”
吴丽也帮腔:“刚才家属来认尸,我们顺便做了问询笔录,邱教授的妻子和她弟弟说,最近邱教授一切正常,昨天还做了暑假全家出游的计划。”
“都做出游计划了,就不可能有自杀的打算。”凌途锡语气严肃,“一个高知分子,生活无忧,备受尊重,前一刻还好端端的,跟人聊的还是他最喜欢的专业性话题,下一刻就跳楼了,这正常吗?”
夏晟波看了看吴丽,吴丽看了看夏晟波:“好像是……不太正常哈!”
夏晟波若有所思地问:“凌队,你说何澜会不会对我们说谎?他是不是说了什麽威胁到邱教授的话了?”
作为一名素养过硬的刑警,凌途锡隐隐有这个怀疑,他只是不太愿意面对。
他说:“所以才需要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