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心里其实是很欣赏的。
太子不上进,总不能拦着别人都不上进,是不是。
老十三说了,明年收成的时候,一定能种出来的。
说回老四。
老四身上傲气与韧性,还是很想他的。康熙不免想起,这孩子是孝懿带大的,总还是有些孝懿的脾气。
「研墨。」康熙下定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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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寅和胤禛的摺子分别递上去,一连大半个月没有消息,曹寅这里是吃不好睡不好天天寝食难安,胤禛那里倒是很安之若素的淡定从容。
两个人都在等,只是瞧见曹寅这样,胤禛不免说道几句。
「曹大人还是要保重身体的。」
胤禛道,「不管皇上的决定是什麽,若曹大人真的忧思过重将自己弄得病倒了,那可真就是寸步难行了。到时候若果真有圣旨来抓人,曹大人带着枷锁这一路进京,不等有心人动手,曹大人自己就先病死了。」
曹寅苦笑,他当然能听出来四贝勒这是在挖苦他。
曹寅道:「我不敢生大病。四贝勒请放心。」
胤禛道:「纵然不生大病,曹大人这个样子,外间的人都看在眼里,说是我将曹大人逼迫如此的。若真是病死了,那也是我这个四贝勒逼死的。」
曹寅能说什麽呢,只能连连苦笑。
好在皇上的旨意终归还是到了,没让曹寅忧思成疾。
旨意是给两个人的,当然是两个人一起观看。
自从曹寅的私帐被曝光,曹寅就不敢也不能躲着了,他必须站出来跟四贝勒一起承担一切。
跟他一起躲着的人,也都必须站出来了。
曹寅这大半个月,思来想去,也不过两个结果,要麽皇上立意继续追缴,要麽就维持原本的意思,先只追缴之前的三十多万数目,其馀的缓缓图之。
可曹寅静心想了想,总觉得皇上不会含糊过去的。
他将所有事情在密折中和盘托出,,其实内心是倾向於希望皇上追缴到底的。
他在接江南这摊子事之前,只是皇上身边的侍卫。
曹寅从小就知道,自己是皇上一个人的奴才,他是最忠诚的,因为他几乎是跟皇上一起长大的。
有什麽事情让心腹去做不是最安全的呢?
为收复江南士心,为刺探江南的情报,皇上将他送到这里来为官,让他与文人墨客交好,成为这里士人们的好友知己。
为什麽让他来呢?因为他合适,也因为他能做好。
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
曹寅心里其实是很矛盾的。他从小读书办差,他的能力其实很好,不然也接不了这样的差事,也没法做到现在这个程度。
可和这些人接触久了,自诩文人士子的心就蠢蠢欲动,总想着要为天下为国家做点什麽。
不仅仅只是说,而是希望去做。可是,他的舞台都是皇上定好了的,能做什麽不能做什麽,皆听皇上之言,他做不了主。
那些理想那些热血,都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
他做皇上一个人的奴才就够了,不想再做什麽太子八贝勒的奴才,他曹寅只有一个,不能掰碎,也伺候不了这麽多的人。
更不想日後被清算。
至於太子和八贝勒的承诺,那实在太过遥远,曹寅不想理会。谁知道成了他们的奴才之後,是会被卸磨杀驴还是鸟尽弓藏呢?
指定是很难有好结局的。
曹寅这一生的路就不容易,不想再给自己增加难度了。
就当他也有报效大清的念头吧,这亏空的三四百万两银子,也不全是他一个人的过错。
江南富庶迷乱,早该整治了。
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纵然会犹豫不定,但最终的结果,一定是要追缴到底的。
毕竟皇上年少时的志向之一,便是要整顿大清的吏治。
一个人经过了岁月的沉淀,若没有受到重大的打击,年少的志向只会在岁月的打磨中越来越成熟,而不会泯灭。
果然,皇上给他与四贝勒的旨意,就是追缴到底。
「朕思及前後事,仍旧立意追缴。就依四贝勒所言,立行追缴之事。一切事项,你们具折来报,给予四贝勒便宜行事的相机之权。」
康熙在旨意中写明,让他们追缴到底,一点银子也不要错过,依照大清律例行事,有康熙做他们的後盾,只管放手去干。<="<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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