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那就给下面喝吧
莫言宸把眼镜摘了,随手放在管家捧起的掌心里,上楼就看到安瑞侧躺在床上发抖,凑近去瞧,发现他双手捂着下腹,唇周被牙齿咬出一排血印。
莫言宸淡漠地推了推安瑞的头,从床边直起身子:“别这麽演,没有意义。”
“药还是要吃的。”末了他补了一句,“乖。”
安瑞没回复他,莫言宸只当他是闹脾气,又或是演过了头下不了台。于是他走出房间,安顿外面侍候的人定点把药送进来。
安瑞是从前几天开始小腹就有隐隐的坠痛感的,一开始他没当回事,只归因于莫言宸那几天玩得过,凿得狠,把他搞坏了。
可是昨天洗澡的时候下面那根东西开始止不住地漏尿,伴随着细针密密麻麻扎过一般的刺痛,不一会儿就有鲜红色的粘块状物体混着稀稀拉拉的尿液流了出来。
他甚至以为自己怀孕了,但是傻子都知道,怀孕流産不应该是从那根东西里出来。
他自己去了医院。临走的时候莫言宸安排的人还拦着他,安瑞抖着声音说自己可能得了什麽绝症,再不去查或许马上就要死掉。监管他的那个高个子男人一听不得了,把家里的保姆都找出来质问了几十分钟,问她有没有给吃坏东西,有没有清理好。几个人争论了好久出事谁负责,然後达成一致就是不把安瑞看病这件事告诉那个人,那个掌控一切的人。
毕竟人在他们手里,也不会跑到哪去,于是高个子开了车,载上保姆和安瑞一起去了市中心的医院。
後来查出来是尿路感染。安瑞问诊几乎全程低着头,扣扣手指上的死皮,牙齿磨磨嘴唇上的裂口。检查的过程中下面的东西被里里外外翻动着,和莫言宸那天往他的马眼里塞那根小银针一样难受。
医生问他近期有没有什麽不当的性行为,他如实点点头。医生是个老头,戴着金丝眼镜,胸口别着主任医师的金色胸牌,仔仔细细看完了安瑞交递来的检查结果,掀起眼皮瞥他,最後蹦出一句:“年轻人还是不要玩得太过的好。”
安瑞脸一红,磕磕巴巴问他什麽意思。
“能什麽意思,你这绝对是里面塞了什麽不干净的东西导致的,不然怎麽能粘膜都破损。”
医生语气很差,就好像他是个什麽很脏很不爱干净的人。安瑞想说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很爱干净,回家後一定会洗手,碰了外面的衣服会洗手,吃饭前吃饭後都要洗手。只不过後来莫言宸逼着他抓着那些白色浊液往自己的屁股里塞了几次之後,他就变得不爱干净了。
因为那个人不让他洗。
保姆还是很信任安瑞的,毕竟他长得老老实实不太像什麽会骗人的坏孩子。安瑞觉得这个病因难以开口,就告诉她没什麽事,只是上火了发炎了,尿黄,不会死的。
保姆拍着胸口吐了口浊气说那就好,不然出了事他们也要完蛋。
安瑞笑了笑没说话。
保姆按照惯例把药端进来,安瑞刚刚停下阵痛,他带着满脸透着光的冷汗转头去看那碗黑乎乎的药,平静地问了一句:“可以不喝吗?”
“不可以。”对面回得很迅速。
这段对话在这个房间里已经上演了无数次,保姆甚至觉得安瑞在跟她演话剧。
我知道不可以。
安瑞想。我也只是问问。
随後慢慢撑起虚脱的身体,伸手去拿,指尖碰到碗缘的瞬间下腹又是一阵刺痛,安瑞手一抖,吧嗒,碗落在木制的地面上碎了一地。黑得发绿的药液顺着地板渗了一小部分不见,保姆像天塌了一般尖叫起来。
安瑞收回手捂着耳朵,知道自己完蛋了。
莫言宸沉着脸进来的时候安瑞正蹲在地上用手收拾着碎瓷片,保姆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看到门口的人才猛地蹲下身推了一把安瑞,抖着声音说我来就好了。
安瑞被她强行夺过一片碎瓷,掌心被划了一长道口子,他皱皱眉,没说话,只是擡起头看着门口面无表情的男人。
“滚出去。”那人沉着嗓音说道。
安瑞捂着小腹站起来,晃晃悠悠往外走。
“我叫你滚。”
胳膊被一把拽住,身体随着惯性被甩到墙上,转头去看,莫言宸正用那双明明很好看,但是一发怒就能把人全身血液都冻住的眼睛盯着蹲在地上的女人。
保姆慌乱地用围裙兜住所有瓷片,弯着腰逃似的跑出门。
安瑞抿抿唇,鼓起勇气告诉旁边的人:“不是她的错,是我没拿稳。”
莫言宸淡淡瞟了他一眼,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安瑞最怕他这样。
上次也是。因为自己想逃跑,从房间的阳台上跳了下去,腿摔断了一条。跳之前思考了好久,要怎麽样才能不至于从莫言宸新给他装修的阳台上掉下来摔死,怎麽样才能活着从这个他一醒来就该沉睡的地方跑出去。
後来他傻乎乎地认为或许只要肚子不着地就好,因为莫言宸告诉过他这颗肚子很重要,敢伤到里面的东西他就弄死自己。安瑞不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什麽,起码不能是孩子吧。
他可是alpha,尽管是个信息素让omega闻了都犯恶心的劣质alpha。
刚下过雨,楼下的草坪还散发着清新又阴湿的土腥气。安瑞在草地上躺了很久,偏过头就看到那张因为头发垂下而罩了一团阴影在眼底的晦暗的脸,面无表情的,仿佛自己什麽都没做,只是如往常一般乖乖的,像死人一样睡在房间里。
莫言宸用皮质的鞋面挑起他的下巴,鞋面因为沾了脏兮兮的泥水而变得冷硬干涩,在增子的脸上留下恶心的痕迹。
“还能动吗?”莫言宸用面无表情的脸,说着没有感情的话。
安瑞像泥土里翻滚的蚯蚓,除了蠕动一般时不时抽搐一下身体之外,他几乎丧失了所有行动能力。他低着头微啓干裂的唇,声音像紧绷的细线一样,微弱而沙哑:“腿动不了……”
“哪条?”
“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