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嫂吓得魂不守舍:“我刚要给小少爷戴手串,这肥猫就跳到床上把小少爷挠了!”
管家又让人通知莫言宸,虽然被猫挠不一定有什麽大事,但毕竟这猫是野的,即使提前打了疫苗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况且孩子太小了,根本没有免疫力,脆弱得很。
富贵人家,这些事情比一般人看重得多。
不一会儿纪风派的人来了,给孩子打了疫苗,机器检测了别的说没什麽问题,让以後小心一点,养猫没什麽问题,就是别故意在孩子身边逗猫或者在旁边放一些引诱物品。
管家感到头疼,一转头发现安瑞醒了,女人尖利凄惨的叫声又在他耳边叫嚷起来:“哎哟您可算醒了!都说了这猫留不得!”
安瑞躲了躲女人不断拍打他肩膀的手,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麽。
他爬起来先看孩子的伤,心疼得一阵阵发麻,他有些无助地看向管家,管家安慰他已经叫医生来打过针了,医生说没事。
“还是把猫先送出去吧。”管家说。
安瑞扒着围栏的指尖发白,他知道他们口中的送走不是一般的送走。
“可是小苹果平常和我玩的时候都会收爪子的,它不可能给小小挠那麽深的伤口……就,以後不让它进屋,或者把它关起来呢?”
月嫂一听突然就急了:“这怎麽不可能!这种畜牲都是养不熟的,说不定哪一下就会害你呢!就该炖了吃了!”
这中年beta声音又大又尖,安瑞脑子里全是她尖锐的叫声,他喘了几口气,猛然擡起头看她:“可是!可是我明明看到是你先逗猫的!”
安瑞声音有些大,这时候显现出一点狠劲来,凶巴巴的,看起来是真的急恼了。
怎麽能说这麽残忍的话呢?还不承认自己的错误!
月嫂的表情一瞬间千变万化,梗着脖子脸都红了,她说:“你成天到晚都在睡怎麽知道发生了什麽!”
她知道安瑞就算再被莫言宸照顾,也只是一个又蠢又低阶的alpha,从奴市买回来的。她平常只是表面上维持仪态,实际根本看不上安瑞。卖身体的,被关在屋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天天被训,一个alpha还被操到怀了孕,谁看不出来这家主人根本不看重他?
管家眉头一皱,闷声呵斥她让她闭嘴。
安瑞被她这副不讲理的样子激得不停喘气,又觉得真的有自己的责任,眼眶红得不像样,又内疚又气愤,刚要反驳,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冰冷的质问。
“怎麽回事。”
莫言宸回来了。
管家正被吵得头疼,见莫言宸来了,赶忙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安瑞注意到莫言宸正在盯着他。
莫言宸说:“把猫扔出去。”
安瑞像被人劈头盖脸打了一巴掌,往日的回忆钻上他的大脑,他胃里又开始翻滚。
“不要!”安瑞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扑到床尾,抓住莫言宸的衣袖,“不要……”
莫言宸垂眼对上安瑞发倔时的眼神,瞳孔难得聚焦,精神得不得了,跟上次带了一只狗回来的时候看向他的眼神一模一样,当时好像也是这样,拼了命地要护住一条狗。
安瑞眼周猩红一片,眼睛却干燥得像生了火,他瞪着莫言宸,嘴角绷直:“我说过了它不是故意的,以後不让它进来不就好了吗?”
莫言宸的衣服被安瑞扯得压住肩膀,他轻轻把手拂开:“好像不行,你看它都把孩子伤了。”
这时候他的声音还是很和缓的,轻哄着似的,无波无澜:“要不是管家及时把医生叫来了,不然这会儿他的血液里可能都流淌着病毒呢。”莫言宸俯下身子,盯着安瑞发红的干涩的眼睛,伸手给他把红揉开,拇指轻擦眼尾,温柔至极。
血液血液又是血液。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小小验血就是为了保证自己有解药!”
“你就是怕你以後没有解药了会痛苦!你就只是想要他的血而已!你就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
房间里突然爆发出嘶哑破碎的叫喊,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相信这声音是从这个瘦得马上就要散架,脖子细得连话都讲不几句的alpha嘴里发出来的。
“你就是个自私鬼!”
这是安瑞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辱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