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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没有难过（第2页）

好吧。纪风再次妥协。

引导是要循序渐进的，不能急于求成，反而会把事情搞复杂化。纪风强调让莫言宸先把自己动不动就跟安瑞皱眉头不耐烦的表情删掉，温和一点。显然这是一个很复杂的工作，因为莫言宸的脸上大概除了皱眉就是没有表情了。

但莫言宸刚刚皱眉确实不是因为生气，只是看到安瑞又那样一副失魂落魄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样子，他不知道这个人脑袋里又在想些什麽。

安瑞眼皮神经质地跳动一下，然後他像一个程序被禁令的机器人，静止在原地，没有哪里在运作，但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要回复莫言宸的问题，不然可能会很危险。这是安瑞已经被刻在芯片里的固定程序。

“对不起……让你生气。”他很轻很慢地，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像刚学会说话一样谨慎而庄重地回答莫言宸的问题。

眼皮上的手指紧了一下，安瑞猛地闭住眼睛，呼吸都暂停。

莫言宸松了力气，感到有什麽东西在他脑子里面一下一下地砸。

他动了动干涩的喉咙，说：“没生气。”

安瑞缓缓睁开眼睛，呼吸也跟着断断续续，他好像有点疑惑，眼睛里全是迷蒙的雾，他说：“好的。”声音很低。

差不多又安静了几秒，安瑞听到莫言宸问自己：“刚刚为什麽难过。”

他有些不明白莫言宸问的刚刚是什麽时候，印象里他没有难过，他已经不清楚自己的情绪时常处于什麽状态，但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他没有难过，他很平静。

“没有难过。”安瑞还是轻轻说。

大概率知道现在跟安瑞讲不通话，莫言宸想了想，又换了种问法：“不喜欢我的信息素？”

这好像是一个死亡问题，安瑞觉得莫言宸今天可能必须要从自己身上找出一点不对的地方来，所以现在才会假装平静地问他这麽多问题，只要抓到他哪一个回答不正确不合心意，那于情于理就可以惩罚他。但安瑞认为莫言宸大可不必这样的，他想让自己难过完全可以不用理由，毕竟他从来不需要跟安瑞交代什麽，也不用跟他说对不起。

如果莫言宸知道安瑞现在怎麽扭曲他的想法那他确实有可能会打破他刚下好的对安瑞平和一点不要生气的决定，然後把这个人的脑子敲烂看看里面是不是有自动把莫言宸转化成大灰狼的程序指令。不过因为他不知道，所以只是低沉地带着哄意道：“嗯？”

“喜欢。”安瑞还是很快地作答，他已经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莫言宸似乎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手掌划过安瑞的脸，抚在颈侧，食指不紧不慢地搔刮着安瑞的耳廓，把那里摩得红红的，“那为什麽我进来放了信息素你就不开心了？”

“尾巴都耷拉下来了。”莫言宸又补了一句。

安瑞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听不出莫言宸的语气，这时候也摸不清他的脾气。

耳鸣声又响起来，安瑞目光开始涣散：“我错了，对不起，我乖乖的。”他又像一个被固定好程序的机器人，在不知道如何回答人类刁钻的问题时，只能不断地道歉，透露自己的无知和愚蠢，企图通过满足人类的征服欲来换取不被过分刁难。

今天空气总是安静。

“以後不许再说这几个字。”莫言宸好像又不高兴了。

安瑞疑惑于自己常用的被莫言宸反复调整之後的万能公式不再起作用，还被主人严令禁止再次使用。明明当时吃了很多苦头，被掐着身体扭断脖子，对方用一切能让他长记性的办法让他长了记性，到现在，那人平静地让他恢复出厂设置。

安瑞觉得有点累。

这个太难了，他不太想重新啓动，但又能怎麽办呢。

alpha似乎真的有些疲倦，他垂着脑袋衣衫不整，怀里抱着一个刚刚安静下来的婴儿，半夜被叫醒，想尽办法却不如别人只是走进来站在那里来得有成果，备受打击後还要在这里站着被那人不停审问。

好像真的是有点太惨了。

所以那人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莫言宸看了眼安瑞红得像樱桃核一样的奶头，视线转了转挪到离那里很近的小alpha的脸上，他让安瑞把孩子放回去，安瑞点点头，动作很轻地把孩子重新放回婴儿床。

娇糯的呼吸声重了一下，随後恢复平稳，安瑞舒了口气，转过身发现莫言宸正盯着自己。视线有指向性，安瑞几乎一瞬间就知道莫言宸在看哪里。他忙不叠地把凌乱的睡衣掩好，手哆哆嗦嗦地系扣子，那纽扣却像抹了油一样怎麽也扣不好。

手指被攥住，那双惯常会把他的手腕掐得满是淤青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扣子被摆弄着，安瑞闭着眼睛自暴自弃。

想着的不是好久没做了会不会疼，或者应该怎麽求饶，他想的是怎麽开口和莫言宸说轻一点慢一点动作幅度小一点，尽量不要把孩子吵醒。

等了一会儿，预料之中的衣服被完全敞开後的凉意并没有侵袭过来。衣服被展平，扣好，安瑞好一段时间没有反应。

莫言宸见他迷茫地看着自己，手指移到安瑞的右胸上——刚刚被小alpha叼得凸起胀大的地方，隔着衣服没怎麽收力地摁了一下。

那里刚喂完奶，敏感得不行，安瑞被按得浑身一抖，眼眶又红了些，但还是没哭。

其实弄哭安瑞很简单的。

只不过现在莫言宸找不到任何窍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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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认真思考要不要把每一章章节名字改成“第一章第二章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