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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谁是你的主人（第1页）

第28章谁是你的主人

莫言宸在安瑞腿还负伤的日子里也没有放弃继续折腾他。前几个月的避而不见是莫言宸下的通告状，警告信，他在愤怒的日子里不去选择见安瑞，就像在惩罚一只满心满眼都是主人的小狗。

小狗的全世界就是主人，所以主人的离开就是全世界的塌陷。

莫言宸确实是把安瑞在当一只狗养，但他也并不觉得这只狗会期待主人的回归，毕竟主人不会给他吃骨头，只会给他吃苦头。

莫言宸只是需要时间去调理自己。

调理的办法很简单，毁掉，扔掉，让他们再也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让他心烦。

——就像他养过的狗一样。

但很显然，在他步步为营充满算计的人生中出现了一个烦人的东西。莫言宸不得不因为他的存在而放下一些自己一直以来行事的风格，去研究另一种出路。仅仅是因为这个人是他的牵制品，这个牵制品愚蠢而混沌地活着，就能把握他的全部情绪。

莫言宸讨厌被掌控，所以他有想过扯断控制他的细线。那线脆弱得不堪一击，总是那麽不听话，软弱而坚韧，莫言宸烦的时候，就想把他烧成灰烬。

他想过直接把安瑞杀了，反正计划在即，他可以先杀了莫渊洲，然後把崇贤绑回来为他提供信息素当引物，再让纪风制成特效药供他用就好了，这样就不需要安瑞了。

干嘛要留着不听话又惹人心烦的狗？

蠢得要命还总喜欢随意猜测，胆子那麽小还会吠叫着冲上来企图吓退其他靠近他要伤害他的人，像一只忠心耿耿的狗。

就像上次那样，明明自己都吓得要死，抖成一团瘫软的泥也还是呜咽着让那群人走开，还想用自己的血来代替他的。

我需要你多管闲事吗？

莫言宸冷着眼旁观狗的护主行为，心下一片冷嗤。

他想着胆小的东西才需要被保护，所以他不屑于被更弱小的事物庇护。

奇妙的是，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行为没有让他觉得被冒犯，反而有种很新奇的感觉。他觉得有趣，想看看一只被跺一脚在旁边就能被吓得蹬直腿死在原地的狗会怎麽为了自己所幻想的领地而对人呲出獠牙。

莫言宸第一次对这件事産生好奇。

不出他意料，果然很好玩。

但中间出了点差错，狗不乖了，想跑，被打断了腿，知道了害怕，不敢再靠近，靠近了就会哆嗦。

莫言宸不习惯狗的不亲近，不习惯狗的反抗，不习惯狗的全世界出现除他以外的东西。

所以他得重新找回那些细线控制住他。牵好狗绳，才是主人该做的事。

但莫言宸不知道自己现在这种不毁掉只回避的做法一点都不是他的风格。他什麽时候是要迁就别人的人了？

他频繁地出现在安瑞身边，有时甚至会陪他做康复训练，即使总是做着做着就到了床上。

他很贴心地让安瑞把腿架在他的肩上，但是动作幅度克制不住地会变大，安瑞的腿就会痛得抽筋，莫言宸就握着安瑞的膝盖，把他几乎要拎起来操。

安瑞比前一段还要乖不少，他不再和莫言宸提请求，房间里没有了窗户，不开灯就会很黑，但是安瑞已经习惯了黑暗，所以他无所畏惧，只是混混沌沌过着日子。

莫言宸心情好了会摸他的头夸他乖，安瑞垂着脑袋任由他随意地抚摸自己。

莫言宸好像变了，又好像从没变过。

刚开始莫言宸把说话当做一种耗费生命的无意义举动，所以他总是懒得给安瑞一个眼神一个话音。

安瑞现在学乖了，又发现莫言宸似乎真的体会到了养狗的乐趣。

他会在闲暇的时候去逗弄安瑞，虽然和以前一样不说很多话，但却变得喜欢用尖锐的语言去讽刺安瑞，用扎眼的笑去戳痛安瑞。

直到这时安瑞也没有彻底失去生机，他还是会做童话梦的傻瓜。

就这麽过了一年。

这一年裴乐乐只在女儿的周岁宴见过一次安瑞，纪风求了莫言宸很久莫言宸才答应，那天安瑞又在去厕所的途中被omega搭讪了，莫言宸看到了。

这一年纪风日夜研制的药物研制好了，他告诉了莫言宸，莫言宸在微风中提起了嘴角。

这一年金桂树经历了花的从有到无从无到有，安瑞偶尔被允许牵着铁链来院子里看一会儿。卧室的警报器拆掉了，换了一个高个子男人盯着安瑞。

这一年莫言宸被抽了十一次血，其中有一次是安瑞又跌跌撞撞跑下来，告诉那些人莫言宸害怕打针，莫言宸掐着他的脸把他带到房间里，下面的人等了好一会儿发现房间里没有要出来的动静後才骂骂咧咧地走了。後来的几次莫言宸都避开了安瑞的活动期。

这一年莫渊洲又催了孩子的事，莫言宸说很快。

这一年安瑞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这一年莫言宸没有总是给他喂药，只在他做了不听话的事才会惩罚他喝一碗，但莫言宸的底线太高了，安瑞总是跨不过去就踩到，于是喝了很多次。

比如安瑞腿刚能走路的第一天因为害怕再次受伤而小心翼翼拒绝了莫言宸提出的“上床邀请”，人总是对失而复得的东西格外珍惜，坏了的时候还无所畏惧，一旦好了，就爱惨了新的骨肉。

莫言宸的东西已经抵在洞口，结果被泼了一盆凉水，他垂着眼睛盯了安瑞很久。

保姆把药送上来的时候看到安瑞眼睛又红成一片，左腿被带着蝴蝶结的丝带绑着拴在床头吊着，活像医院里断了腿打着石膏的病人。

他在默默流眼泪，但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保姆看到他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不用说都知道这里刚刚发生了什麽。

莫言宸坐在床边抽烟，卧室里是形容不出来的难闻的味道。保姆虽然不怎麽能闻到信息素，但也足够被这些味道熏得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