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耷拉着脑袋,叹气:「希望吧,如果真有虐猫的变态,见到的机会就渺茫了。」
「不过,」她举起左拳,神色坚定,掷地有声,「一旦让我发现了猫猫的尸体,我就会组织救猫小分队,保护好本小区的喵!」
符楼一呆。
林星不满,眼神示意符楼——就他们两人深夜在这聊猫,她都这样慷慨激昂地发言了肯定是想拉他入伙,希望得到他的回应,但符楼好像才如梦初醒,像模像样地做出一个鼓励的手势,非常乾巴地说「加油」。
林星撇撇嘴,没意思地撤出他的房间。
符楼则马上躲被窝里压惊。
这样热血的事还不如交给喂猫小达人张青生。
……
王之松约他周日见面。
似乎怕符楼不答应,他又附赠了一条自以为足够打动被欺负者的消息配上哈哈大笑的表情包:
「我们昨天警告了张青生,小打了他一下,解气吧?」
符楼想到昨天遇见张青生时他脸上的新伤,本以为是他哥哥打的,没想到是王之松自作主张的结果,当即回道:「我没让你打他。」
信心十足的王之松没等到符楼的感激涕零,看到回复心都拔凉了,他做事一向是看不惯谁就干谁,不屑於那点表面功夫,这次有求於人或者符楼背後的人,难得有次想靠自己琢磨人际关系而不是靠钉子,圆滑点做事。
符楼这番话瞬间让他白干,王之松感觉特丢人,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了,也想不通这两人之间的事情,难以理解地喊出声:「为什麽啊,你不是讨厌他吗?」
符楼:「你来我往地打很麻烦。」
而且他也不想采取其他手段报复张青生,如果真要有个理由,那就是他敬佩学霸。而张青生正好是一个学霸。
但瞧王之松的反应大概不能理解,符楼觉得没有说这个的必要,也不打算告诉他打人没用,张青生照样能堵符楼,还能笑意满满给他打折呢。
过了一分钟,王之松的对话框弹出一条简洁明了的消息打断了他预备的轮番炸。
「下午见。」
符楼完全想不到对面的内心戏那麽丰富,他关掉手机,穿上长衣长裤,戴上口罩帽子,一副偷偷摸摸的行头。符楼很满意地看着全身镜中的自己,帽檐之下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再低下头就什麽都看不见了,根本不会被人认出来。
应该不会被孟北认出来!
虽然林程说他出远门了,近期不会回来,但那次在喂猫的小巷里,孟北的突然出现还是让符楼吃了一惊。
他後知後觉地明白,孟北保护他的欲望比他想像的强烈,可随之而来的不是背靠上坚实後盾的安全感,心间不可理喻地蔓延开一种类似於被剥夺被囚困的局促感。
他既不喜欢依赖人,也不喜欢被人插足,但孟北不管,有他的考量,找人的本事也不小,从第一天就在菜市场被抓住到後面好几次「恰巧」,符楼已经深刻认识到孟北行踪不定但无处不在。
再加上他早就知道符楼可能与王之松有牵扯,半开玩笑地警告过他,但符楼不听,还去偷偷联系,如果让孟北当场抓了个现行,符楼不知道这人会不会真的生气。
他有些好奇,但也不是真的想讨打。
其实说到底,符楼不应该干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孟北或许也觉得他只是在饭桌上嘴巴嘚吧一下,实操肯定会三思而後行,也就是压根不会干,所以才没有勒令他不许和王之松凑一起坑张百泉。
但没想到符楼应付起人来鬼话连篇说坑谁却是一句假话没有。
……
符楼七拐八拐地到了目的地,王之松早就在那蹲着了,摸脸上的钉子玩,见到符楼来还是愁眉苦脸的,憔悴得连闪亮的钉子都黯淡了许多,看起来有点好笑。
符楼都走到他跟前了都没回过神,他扒下口罩,透了口气才问道:「你怎麽了?」
跟鬼魅来临一样,王之松见他全副武装吓了一大跳,骂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干啥呢,大夏天的。」
难道我们就光彩吗?
符楼真想回句这个,过了片刻,他生硬地说:「以防熟人认出。」
「行,但你不让我打张青生,却能让我打张百泉,那我不理解了,」王之松一脸严肃地跟符楼掰扯因果关系,「惹你的不是张青生吗?」
突然他想到某种可能,颤巍巍指着符楼的脸,震惊溢於言表:「难道……」
符楼抓住他的食指往下一掰,也不去管王之松一瞬间扭曲的脸,淡淡地说:「但张青生坑我,你来打我,不都是因为张百泉吗?」
顺藤摸瓜过去,万恶之源就是张百泉,没他作那些孽不会牵扯到符楼。
他决定给张百泉一个教训,是抱着一了百了的想法,倒不是真的以此做诱饵要求王之松威胁张青生,当然那人被打只是一点副作用,符楼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