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当日,天阴沉的可怕,枯黄的树叶在风中瑟瑟作响。
刑场前的百姓只要手里有东西,就往刑场中央被绑着的人砸去,林桑晚静静坐在刑场对面的酒楼上,心中寒意更甚。
这就是祖父誓死守护的百姓。
不辨是非。
随波逐流。
愚昧无知。
多麽可笑。
亡命牌落下,雨也如大幕落下,刺入这片死寂的土地。
在大刀落下的那一刻,一名白衣少女,手持长枪,落在刑场中央。
人们不知道她是何时出现的,更不知道她是如何将十多位侩子手击飞的。
只听见地上哀嚎声不断。
等底下百姓反应过来时,林桑晚已经解开了众人的绳子。
与此同时,锦衣卫丶五城兵马司巡防营丶金吾卫也围了过来。
「阿晚,你这是何必。」江知微想要站起身,可她太虚弱了,倒地哽咽道:「别做傻事,回去吧,快回去。。。。。。」
「阿娘,我一定带你们出去。」
说完,林桑晚轻盈地跃起,长枪在她手中舞出了一道道凌厉的轨迹,直接振飞了涌上来的士兵。
刹那间,无数把箭矢如雨点般刷刷地朝她射去。
箭枪相交,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林桑晚站在最前面,挥舞着手中的长枪,挡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有箭矢插肩而过。
又有箭矢击中左腿。
她的双手已经布满鲜血。
「林桑晚,你有什麽资格过来劫囚!」
江知微哭着吼道:「所有人倾尽全力保全你,你凭什麽过来送死!」
林桑晚僵了半刻,继续置若罔闻。
她的目光专注的注视着前方。
箭雨越来越小,可她的伤势也越来越重。
一身白衣已经破烂不堪。
锦衣卫指挥使顾霆突然出声道:「林桑晚,若你一意孤行,硬要劫法场,莫怪我们法不认人。你要再反抗,即便是嘉辰王未婚妻,也照杀不误!」
顾霆做事向来果断狠戾,可这一刻,他突然有些动容。
镇北王一案,来得突然,来得蹊跷。
可他也不过是皇上身边养的一条狗,他没有立场。
林桑晚从袖口甩出一张纸,冷冷道:「我早被赶出王府,已不是王府之人,你们只管来就是。」
哀莫大於心死,江知微瞬间口吐鲜血,恸哭道:「林桑晚!你糊涂啊。」
说完,江知微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拿起地上的刀往自己脖子上架,喊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娘,就赶紧放下长枪。」
雨水混着鲜血,自她脸上一路经过脖颈,最後滴在地上。
林桑晚脸上苍白,红着眼,「娘。」
海叔跪着朝她磕头,哭道:「大姑娘,老奴能活到这岁数,已经知足了。」
竹心朝着她磕头道:「大姑娘,俾子能陪您一程,已经知足了。」
「您快走吧。」林府上下仆人齐声恳请道。
「你还认不认我这个娘?」江知微眼底带泪,声嘶力竭道:「娘是怎麽教你的,你想要林家上下不得安息吗?」
林桑晚握着长枪的手松了松,看着只剩一口气的江知微,眼底爬满了悲恸。
忽然,人群中有人朝她扔了一个鸡蛋,喊道:「卖国贼,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