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四爷回来後,年嫿晚上睡觉有了人陪,噩梦做的少了,精神也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待她恢复到往日的状态,这才意识到四爷已经许久没去上朝了。
这日,胤禛又一身闲散王爷的打扮拿了她的话本子在一旁靠着引枕看。
年嫿拿了新洗的草莓走过去,凑近喂了他一个关心道:「爷是在政事上遇到了什麽难处吗?」
不然为什麽一个工作狂会忽然颓废啊!
胤禛张口将草莓吃下,馀下满口酸甜,掀起眼看了看她问道:「何以见得?」
「这样的状态不像您呀!您以往什麽时候有过这麽闲的空当啊,便是再不忙也不会一连半个月不去上朝,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长芦的差事没办好,皇上罚您了?」
还真被她猜中了,不过倒不是因为差事办的不好,而是因为办的太好了,显得皇上这个做父亲的过於无能。
胤禛见她一双眼亮澄澄地看过来,没忍住自己的分享欲,把在长芦的事同年嫿讲了。
年嫿听完以後却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按照後世各大影视剧对康熙的刻画,他这样的作为属实在意料之中。
「那爷也挺委屈的。」年嫿看他的眼神带了些可怜:「明明是为了朝政好,却还要因此被冷待。」
胤禛笑了:「这样不好吗?多出来的时间正好陪你和孩子。」
年嫿摇摇头:「非也,爷虽然近几日天天窝在我这里陪我看话本,我却看出来您并不喜欢这样的日子。雄鹰不可能永远沉溺在金丝笼里,那和生生折断它的羽翼有何区别。」
「在你眼里,爷是雄鹰?」胤禛放下手中的话本子,好奇地朝她看过去。
「您自己觉得您不是吗?」年嫿和他对视,话中意有所指:「这些年不过是迫於现状掩藏锋芒而已,可雄鹰不是家禽,始终有振翅的那一天。到那时候,您和田文镜琢磨的新政推进就不再只是遗憾,或许会有更多此类的改革。」
这番话说的胤禛面色严肃起来,便是福晋,也从未与他讨论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题。
「你这话同我说说便罢了,若是被外人听到。。。。。。」胤禛说到一半又生生顿住,苦笑地摸了摸年嫿的鬓角:「算了,你比谁都机灵,我一早便知道的。」
年嫿笑着冲他眨了眨眼:「所以我得等着爷振翅的那一天啊,好让我跟着鸡犬升天。」
还未说完便挨了胤禛一记眼刀:「你是鸡犬,那我是什麽?雄鹰和鸡犬不可为一窝!」
等十三爷祭祀泰山回来,万岁爷给他摆接风宴的时候,四爷依旧被闲置在一旁。
好在这麽多年也不是头一次受冷待了,太子以前那麽受宠如今尚且胆颤心惊呢,他一个从小不受宠的皇子跟皇阿玛计较那麽多干嘛。
也就是接风宴的这天,年嫿在府里发动了。
比预产期提前了几日,但也算正常范围内,当她捧着鸡汤啜饮感到腹部一阵绞痛的时候,她想的居然是终於能摆脱这个让她坐立难安的肚子了。
被赵嬷嬷搀扶到产房的时候,年嫿发现自己曾经预设的那些恐惧紧张一概没有,因为她要麽在熬阵痛顾不上想旁的,要麽在按照接生嬷嬷的引导发力。
四爷得到消息便匆匆忙忙往回赶,十三爷是个体贴又周全的弟弟,听闻四哥府上有格格要生产了还命人给苏培盛寻了两颗人参带回去。
胤禛赶到西小院的时候,年嫿正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呼,让本就急躁难安的四爷差点不顾众人阻拦冲了进去。
年嫿往日那些什麽死了交代遗言的话没吓到自己,却在这种时刻如同回旋镖一样正中四爷心头。
想像着最坏的那几种可能,胤禛只觉得後背都在发冷。
「格格莫要叫唤,要把力气省下来用来生产,您这胎位很正,孩子也不大,不会太费力的。」接生嬷嬷是个经验老道的,见年嫿咬着唇在忍痛,上前细细嘱咐道。
年嫿咬着唇点点头,随即被下一阵阵痛冲的眼前发黑,但还是听嬷嬷的没有叫唤。
胤禛在窗外踱了几个来回,突然拉住出来接水赵嬷嬷吩咐道:「嬷嬷,你告诉产婆和太医们,若有什麽闪失,只管保大人,年格格才是头顶重要的。」
赵嬷嬷端着铜盆一愣,先是惊讶年主子居然在四爷眼里比子嗣还重要,而後莫名其妙看了四爷一眼:「爷在这里说什麽胡话,格格一切正常,连接生嬷嬷都说好生的胎像,您在这儿添什麽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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