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四爷真的就给她送了六个字回来。
年嫿郁闷地盯着那张纸看了半晌,末了气不过,寻了笔墨来也比葫芦画瓢写了回信。
写好装进信封,看着德喜喜滋滋地又跑去前院给四爷寄信,年嫿这才满意地笑了。
胤禛同田文镜这些日子来可以说是同吃同住在一处。他越接触越发现,田文镜此人因着在地方基层摸爬滚打多年的缘故,要比京中那些受人敬仰的高官更懂民生疾苦,也能看清现下一些政策的弊端来。
最重要的是,这人虽然数十年抑郁不得志,却并未因此消磨掉自己一颗读书人的赤子之心,胤禛如今对眼前这位田大人已经是敬佩中带着尊敬,常常秉烛夜谈与他畅聊彻夜。
盐政亏空案的处理基本已经接近尾声,期间他也给皇阿玛去了摺子详细解释了田文镜所说的整顿盐政的办法。在胤禛看来这法子百利而无一害,皇阿玛应该马上应允才是,谁知他左等右等,却始终等不到京中的回信。
在偶尔不那麽忙的时候,他也会想到年嫿,想到西小院。
快要换季了,西小院是不是又更新了菜式?造化和百福过了冬有没有瘦一些?
当然,胤禛想的最多的,还是在廊下每天笑着迎他的那道身影。
往往一想到此处,他就恨不得快马加鞭即可返程,平生第一次,他体会到有家室牵绊的感觉。
算起来自己离京也快要三个月了,年嫿距离产期也更近了,当初答应她会快去快回,如今眼看着要爽约了,也不知她会不会怪自己。。。。。。
想到这些,胤禛又恨不得马上动身回去,但理智又会让他马上清醒。若皇阿玛应允,那盐政改革便要从长芦开始,如此利於民生的好法子,他当然希望亲眼看着实行。
田文镜的腿虽比他刚来时好了不少,但由於这两月来跟着他奔波,那骨头愈合的还是要比正常人慢一些,胤禛想着此人以後有大用,得先请个名医把他身体看顾好。
正当他立在一盆花前兀自出神时,苏培盛一脸喜色地拿着两个信封进来了。
「主子爷,京中来信了!」
胤禛回神,连忙将苏培盛手里的两个信封接过,率先拆开了落款是年嫿名字的那个。
只见信纸上端端正正写着一行字,那字体像个初学者,但胜在端正:
「四爷惜字如金,我也要节省笔墨。我与腹中孩子一切安好,您也勿念!」
第54章苏培盛身为胤禛身边最会察言观色丶最懂主子心意的奴才,方才也看……
苏培盛身为胤禛身边最会察言观色丶最懂主子心意的奴才,方才也看出来了主子在看到年格格来信时脸上掩不住的喜悦。
自然,他现在也没错过四爷在看完信以後逐渐变黑的脸色。
苏培盛观察着胤禛的面色变化,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爷,可是年格格出了什麽事?」
嘴上虽这麽问了,苏培盛实际心里却很疑惑。因为四爷虽然远在长芦,府里特别是西小院的日常都是有专门的人十日一汇报通过快马加鞭的方式传到四爷耳朵里的,根据近日的消息,年格格分明吃得好睡得香,哪里会有什麽不好的地方?
难道年格格有什麽藏在心里的委屈不露在表面,专挑给四爷寄信的时候才肯说?
胤禛没回他这句关切的询问。就在苏培盛抓耳挠腮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胤禛冷着脸收起了年嫿那封信,转而去拆康熙给他寄来的御折。
若说四爷方才看完年格格的信面色是郁闷,待看完皇上的书信,四爷的眉间已经可以用愁眉不展来形容了。
反覆把那张纸上熟悉的字迹看了许多遍,胤禛按了按眉心对苏培盛吩咐道:「去差人问问田文镜此刻在哪里,让他到书房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