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婤就站在灵堂外,拼命挣扎,身子却迈不过那扇大开的堂门,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
她,毫无办法。
少年护着寡母幼妹往门外退,似察觉到了她,抬首冲她一笑,却又被身後的人踹倒在地。
莫婤眼睁睁瞧着他们挨打,只能在无声哭泣中醒来,泪流满面。
来不及擦掉泪痕,她翻上胭脂雪的马背,疾行回高府。
她要去找夫人,她要去求夫人,她无论如何也要拉着夫人去右骁卫将军府里瞧瞧……
第60章
梦中激出一身的汗,秋夜晚风凄凄,将她吹得心直发凉。
已至戌时末,高府四处皆熄了灯。
莫婤疾行至高夫人院外,守门的丫鬟端了个小墩,正坐在院门处撑头打瞌睡。
见莫婤来了,只瞧了一眼,又自顾作小鸡啄米状。
院中值夜的皆未歇息,小厨房的灶房丫头还添火,温着灶头上的水。
而夫人正屋外,今个值夜的是忆梅。
「梅姐姐,能帮我唤声夫人吗?」
她上前,拉着忆梅的手,极力平复奔後的喘息,在忆梅耳畔轻声询问。
见她神情急迫,冷夜里额角竟布满细汗,忆梅拉她进了小间,让她先梳洗一番,还找出自个的衣裙给她换上。
莫婤心头急得不行,一面快速地收拾着,一面央道:
「梅姐姐,我自个来,烦您先帮我问问吧。」
「可——大人亦在房中,已同夫人歇息了。」
忆梅放下手中的帕子,转悠两圈,方犹疑道。
听闻高大人竟也在,莫婤心头更急迫了些,有高士廉领着,他们去右骁卫将军府,岂不更方便。
思及此,见忆梅不愿去请,她拧身就要自个去求,却被忆梅扽了回来。
「也是大姑娘了,怎半分不懂。」
忆梅束着她,不让她
去,言语间的顾忌也让她醒悟过来,侧耳细听,果闻及细碎呻吟。
这时怎好去打扰,但她心中却似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急得团团转,只好不断祈祷:
梦都是反的,定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静不下来,她又在小间晃了一盏茶的功夫,终是忍不住询问:
「还要多久。」
「这我哪儿知!」忆梅绯红着脸,横了一眼莫婤道,「到底出何事了,这般急。」
莫婤喃喃说不出,她亦知为一梦境来这般打扰,却也有些荒谬,不过是仗着夫人疼她。
想到这儿,她冷静了些,在心头琢磨着之後的说辞。
右骁卫将军府,二房
前脚敲锣打鼓送完聘礼,後脚长孙恒安就迫不及待办了喜宴,因是为了冲喜,这转房婚闹得轰轰烈烈,连西巡回长安的杨广都听说了。
几日热闹後,寡嫂堇娘子就成了二房长孙恒安屋头的娘子,而真正的二嫂柯娘子,竟在娘家一住就是半月,不肯回。
长孙恒安欲以不孝之由,将其休弃,却被堇娘子劝住:
「我这边方冲了喜,你就讨晦气?」
却也怪道,自堇娘子冲喜後,老爷子竟真好了些,每日醒的时刻更多不说,还有精力见见旧部,也能为他在军中多铺些路。
想着今後升迁应能容易些,长孙恒安愈发得意,瞧见堇娘子正娇嗔地恨着他,心头直痒痒,拉她上了榻。
「大人——大人,老爷不好了!」
正兴致高涨,忽闻外头一阵哭天喊地的高呼,直将他吓萎了。
裹了外袍,长孙恒安怒气冲冲踹了一脚跪着的家丁,朝长孙晟院中赶。
一路上还遇上了长孙安业,他竟还喝得醉醺醺,正被三弟妹齐娘子搀着往前倒。
上前,先给了这不成器的弟弟一脚,直将他踹了狗吃屎,还连带着拽倒了扶他的齐娘子。
见他疼得龇牙咧嘴,酒应是醒了几分,才将他架起,奔至长孙晟院外。
进了长孙晟里屋,只见长孙无忌正跪在长孙晟榻边,而榻头围满了大夫。
醒过来的长孙安业,摆着身子,大步上前,一把拎起长孙无忌,死死拽住他的前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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