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恒安被吓破了胆,念着伴君如伴虎,这老虎的屁股谁知哪天他就不小心摸到了,还动了归隐的念头。
「你个逆子,你老子还没告老还乡呢,你倒是敢想。」
见他这般不成器,长孙晟更气了,忽而似想到了什麽,忙复问:
「你就没察觉些旁的?」
「还有甚?是要学着崇大人嘴甜?阿耶,我可没这本事,我们武将,嘴都笨!」
长孙恒安挠着头,更为难了些。
「谁他娘的跟你说,武将嘴笨的。」
长孙晟顿觉,一口老血都要被他气得喷出来了。
要知道,长孙晟除了是大隋杰出的将领,更是优秀的外交家。
想当年,他搞得突厥内部分裂前,可是能同敌人指点江山,纵论天下大事,直将突厥头头忽悠瘸了,现他儿子竟同他说武将不善言辞!
荒谬!真的巨大的讽刺啊!他长孙晟一世英名,竟落得这般後继无人!
想着逝去的大儿子,长孙晟恨铁不成钢,复而又问:「你就不觉有水祸?」
见长孙恒安竟还没回过味了来,长孙晟引着他想。
「哎呦,阿耶,这可是假的,崇大人都说了,况且圣上还能分辨不出真话假话?」
见这轴驴最终都没醒悟,长孙晟扭头便找起了羊鞭。
狠狠抽了长孙恒安两鞭子,呵退逆子後,他坐在床榻上大喘气。
「官人,这又是怎的了。」
去厨房提药的长孙高氏见状,忙奔了过来道,
「大夫同您说了多少次,切忌动怒,好生静养!」
握着夫人的手,长孙晟很是颓然,随即又道:
「辅机回来没,寻了他来。」
长孙无忌行至父亲房中,亲手伺候父亲服药後,又被父亲考了一通。
「圣上此番大怒,你可明白做文臣之胆战心惊了?」
长孙晟一句带过起因,着重描述了杨广盛怒,想要藉此敲打长孙无忌。就剩这一根独苗苗了,他誓要断了小儿做文官的心思。
「所以,水患将至吧?」
谁知,长孙无忌的心神丝毫未在杨广的麻木不仁上,反而敏锐察觉出其中暴露的讯息。
长孙晟骤然一怔,这可是他为官数十载才培养出的政治敏锐度,他这稚子不过十一二岁,还未踏入官场半步,竟在他只字片语中就有所察觉。
他这儿子好似有些了不得啊……
第40章
醒悟的各家,皆紧锣密鼓地囤着粮,老爷在洮州的车马,也终是回了长安。
足足装了五车人,还不算跟在马车旁的丫鬟婆子和护卫们。
高夫人早早便将分住处的单子,呈给了高母。她这般小辈,自不好安排小娘们的住处,还得高母出马。
高母也厌烦同她们寒暄,直让丫鬟婆子领他们去住处,收拾妥帖了,明个一道来她院子点卯。
女眷们皆搬进了东跨院,外室们仍养在高府附近一所三进宅院内,庶子们则同高大人挤在前院。
方安顿下来,就闹出些事来。
「夫人,大人院中的丫鬟,又被幸了一个。」张妈妈低头禀告。
高夫人眉眼都未抬道:「谁幸的?」
「约莫是二少爷。」
「抬了做通房丫头便罢了,果然跟老爷子一脉相承。这等事我早料到,今後便不必再报上来了。」
高夫人按着眉心,瞧着囤粮头疼。
见状,莫婤上前帮着揉了揉额角。
「还是我婤婤乖巧,那些个惹事精。」
见张妈妈欲言又止,莫婤复道:
「夫人听听八卦,换换脑子也好。」
高夫人听罢,遂让张妈妈接着讲。
「二少爷都认下了,三少爷却站出来说是他先幸的。」
张妈妈骤地语出惊人,本闭目养神的高夫人都来了兴致。
见两人兴致勃勃地瞅着她,张妈妈接着爆出更大的瓜:
「五少爷又说,是他们两个一同幸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