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婤忙走过去,紧紧握住高夫人的手,给她力量的同时,还用力掐住了她的虎口,再缓声引导:
「阿姆,没事了,救过来了。放松,呼气——吸气——呼气——」
恍惚间,一道暖流自心尖蔓延,驱散了笼罩心头的阴霾。缓过来的高夫人,一把抱住身侧的莫婤,恐惧丶悲痛丶庆幸都在放声大哭中,消散了……
见夫人终於哭了出来,莫婤方松了口气。
现正值夫人产後恢复的关键阶段,若未能妥善处理此等惊心动魄之事,让心魔有机可乘,恐会导致产後抑郁。
一旦病魔缠身,昔日温婉如水丶明艳照人的丽质,或将化作黯淡无光丶憔悴消瘦之影,甚者,精神错乱丶行为失常,危及自身乃至周遭之人。
此情此景,诚使人胆战心惊,不敢细思量。
但听着一声声撕心裂肺号啕,莫婤也红了眼,若她与母亲再晚几步,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见有莫婤安慰高夫人,莫母方才有功夫,怒容满面地追问道:
「究竟怎的让小公子陷入此等险境?」
一旁冷静下来的郑妈妈,抹了抹泪,几步上前,讲述了前因後果。
今晨,高夫人见天气寒凉,唯恐小公子生病,便一早来查看。
正巧,遇上奶娘们准备给他喂奶。
见夫人前来,她们争相表现,最终是那位以丰腴玉房着称丶奶水丰盈充沛的奶娘,抢到了这个机会。
喂养时,小公子也很给面子,吃得很是生猛。
可越吃,他的肤色越不对劲。
夫人一直仔细瞧着小公子,见此状直接将乳首拔了出来。
可小公子却呛咳不止,口中乳汁如泉涌般喷射而出。与此同时,脸色愈发青紫,仿佛被无形之手扼住了咽喉。
高夫人慌乱之际,头脑一片空白,只口中下意识吼着——找顺娘。
杏雏反应最为机敏,头一个冲了出去,只是同莫氏母女恰巧错过。
听完郑妈妈的讲述,莫母沉声问道:「是如何喂奶的?」
「就——就——」跪在最前面的奶娘,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莫母看向跪在後面,挤作一团的其他奶娘道:「尔等若守口如瓶,必与她共担责罚。」
此番厉色胁迫下,一面容圆润丶怯生生的奶娘,壮着胆子,颤声道:
「平日皆以抱坐之姿,今个许是赖娘子欲使夫人瞧得更明晰,故卧於胡床上喂的。」
听罢,莫婤大概知道原由了。
这种情况,在现代产科被称为「黑娃」,即是婴儿在吃奶时出现面色青紫丶呼吸暂停等窒息症状③。
婴儿进食时,特别是快速或大量吞咽时,本就容易将奶液误吸入气管,再加上平躺喂奶的体位,更加剧了误吸的概率,引发了短暂窒息。
「尔等竟不晓竖抱哺乳之理?④」莫母怒气难抑,她最初便已悉心教授,岂料众人竟置若罔闻。
馀下奶娘噤若寒蝉,不敢再辩。
赖娘子自知理亏难掩,却仍强辩道:「妾身此举,实为夫人洞察细微!」
「分明是你逞能,想独揽功!」此时,赶回来的杏雏气喘未定,却愤而斥责:「你为了卖弄,竟置公子於险境!」
「若夫人不来观瞻,安有此事?」赖娘子依旧狡辩,竟牙尖嘴利的想将锅推到高夫人身上。
「你还推卸责任?!」莫婤最厌恶此等推诿之徒,红眼怒斥,想上前踹她几下。
自幼时起,於父母各自家中作客,莫婤常被迫帮一半血亲的弟弟妹妹,背各种黑锅,此情此景,最令她心生厌恶。
此时,高夫人已恢复镇定,自莫婤颈项间缓缓抬首,以素帕轻拭莫婤额际不知是汗是泪,而後为己拭去泪痕,淡然道:
「既觉是我之过,那自今日起,尔等便离去罢,我自行喂养。」
第15章红豆沙麻薯围个院子种田
话语方歇,高夫人起身理鬓正衣,微扬螓首,後续琐事,皆悉数交付秋塘。
随後,携莫婤,唤上正抱着小儿轻哄的莫母,穿过落地棂花罩,掀起金丝银络珠帘,步入内室。
留下一室静谧,和趴在地上惶惶不安的奶娘们。
内室幽静,帷幔低垂,高夫人斜倚於罗汉床畔,半卧的身姿上,搭了一桑蚕丝被,上面绣着山隐鹿鸣图。
脚踏旁,莫婤燃了香凝熏笼,香附子丶艾叶细袅,悠悠弥散室内。
见莫母欲将襁褓轻置於床榻之际,高夫人螓首轻摇,唯恐辗转反侧之际,再不慎累及稚子。
於是,她吩咐忆梅,铺了胡床安置小儿。
莫婤
正凝眉思索,筹谋如何说服现今视小公子如眼珠子的高夫人,让其独卧一床,见此情景,轻舒了一口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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