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瑶没有说她为何看中了那个男子,谢冰却靠自己想全了背後的因果,那日在正厅审问时,谢宜瑶虽然坐在屏风後面,但有偷看也未可知。
古有贾氏窥帘,他这个侄女正是春心萌动的年岁,因一个面如冠玉的儿郎起了色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最近这个时代,公主养上几个面首并非什麽罕见的事。
这些事小娘子自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他谢冰这个做叔父的,自然也不该追问。
至於谢宜瑶让他陪她演戏的理由……
「殿下,人都带到门口了。」
小吏打断了谢冰的思路,把他拉回了现实,谢冰看了看身边的谢宜瑶,还是问了一句:「临淮,要不要给你支个帘子?」
「不必。」
「那好,把人都带进来吧。」
这五人近日都一直被关押在府衙之中,每天只给最基本的水和乾粮,都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走向何方,而今天突然被一同拉了出来,这让他们感到十分不安,就好像悬於脖颈之上的刀终於要落下了一般。
进了正厅,却见堂中有一女子,虽非身着华服,但坐在这里就能表明她的地位非凡。
裴贺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女郎也正看着他,脑海中不由得嗡的一声,滞了半秒。
「看什麽,公主殿下的尊容也是你能盯着看的吗!」
身边的官吏踢了他一脚,刚好踢在了裴贺的伤处,他痛不堪忍得闷哼了一声。
随後是死一般的寂静,还是谢冰先开了口:「本王原先想来,既然事情都查清楚了,你们几个人的命也不必留了,所幸公主殿下怜惜你们……临淮,你看?」
临淮?
裴贺心跳停了半拍,他从没想到临淮公主会在襄阳。
这女子就是当今楚帝长女,临淮公主?
那个他父亲刺杀失败的公主?
虽然是危及性命的关键时刻,裴贺的思考却没有完全停摆。
谢宜瑶的目光依次扫过五人,最终定格在了离她最近的裴贺身上。
她随意一指:「这个长得不错,留下一命吧。至於其他四个,就随叔父处置了。」
说完,就像毫不在意剩下的人的死活一样,起身离去。
裴贺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还是先前那个官吏又踢了他一脚,说:「愣着干什麽,还不谢殿下恩典。」
「谢丶谢殿下恩典……」
裴贺连忙拜倒在地,然而谢宜瑶此时已经走远了,像风一样瞬间不见,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却说谢宜瑶虽然暂时离开了正堂,却并没有离开谢冰府邸,而是在後头等着。
谢冰处理完後续的事,才又把她请过来。
「临淮,我已经让人带他去换身衣裳了。等下你回去时,叫人带上他就是。」
谢宜瑶笑道:「多谢叔父了。」
「举手之劳而已。」
却说此时,突然有小吏急匆匆跑来传信。
「何时这麽着急?」
「是……急报……」
小吏将手中密信交给谢冰,谢冰三下五除二便打开了。
「七叔,这是怎麽了?」
谢冰神色凝重。
「义阳有变。」
该来的还是来了。
谢宜瑶望着屋外雨雾迷蒙的世界,感受到有些事正在这片大地
上发生。
义阳城中发出的急报已经到了襄阳,那距离更近的武昌估计也已经知道了,至於到京城也就是几天的事情。
急报中写,北燕派军包围义阳城,而义阳城中算上普通百姓也只有几千人,粮草也只堪他们挨过半年,落款是司州刺史。
信中的情况和谢宜瑶所知的前世差得不多,可惜谢宜瑶也仅知道大体的走向。
燕军的作战方式很简单:围城。
把孤立无援的义阳城包围起来,坐等城中人弹尽粮绝,如果没有援军,义阳是绝对保不下来的。
作为守城方,义阳从一开始就是被动的局面,一旦双方僵持不下,深陷泥潭,那麽结局只有义阳城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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