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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山大概并不那麽想让她瞧见自己的恶劣。
可她总爱百转千肠。
揉碎的时候,才是一幅真正的模样。
他不是圣人。更无一点解难落魄女郎的风情。
“讨些本金。”他附在她耳边。
“令眠胡说的。”她闷闷埋在他脖颈,话里有哽咽。
并非是她委屈,他于她,任何事都俯瞰全局,熟稔万分,难究过错。如迷雾中山难辨真僞。便要她一句话也付出代价。
萧寒山的手捏住她,拇指轻扫过她红润的上下张合的唇。
温芸的嘴角被迫含住了他的指尖。
“胡说?”
他挤开了她的唇齿,似要窥探言语的真僞。
“今日教你。”
“一报还一报。”
温芸的脑半拍後才跟上他的话。
那是他的,并不是她的。于她,长绵的厌恶并不外泄,也并无快刀斩乱麻一说。他也许瞧见她眼底的犹豫。
但那是他的,怎麽不要理地讨本金。
“令眠开玩笑的,并不想这样。”她有些慌乱。
“不准躲。”
“对我来说,就是这样。”
他甚少瞧见她真的楚楚可怜的样子,似要僞装得假扮可怜,又要露怯出一分二量。
这并不是他要的。
萧寒山想,她依旧禁不得吓唬。
温芸腹诽,难道他不坏。
转眼没头没脑进了府,到了婚房。
萧寒山略过温芸嫌隙的一眼,指尖顺着温芸的袖口,捡起她手肘间的衣褶,将半褪的衣重新拉回她的肩上。
“坐着,我去拿药。”萧寒山放回她的手。
她顺势往里回了两步,忽而想到什麽,忙得回头,珠钗都晃得响亮,一把抓过了萧寒山的袖子。
萧寒山回过头,瞧见她含水的眉目,嫣红又分明了些。
“我有药。”
温芸想了想,又是郑重补充了句,“你……别去了。”
萧寒山的眼微眯,顺着她的臂弯到指尖,落在紧拽着他袖口的指尖。捏成一团,很是用力。
温芸反应过他的视线,这样的举动不妥,便是如触刺般弹回了手。
竟是有种夫妻惜别还依依不舍的怪诞。然她只是不想那什麽个侍卫还是这些个“守远”瞧见他身上那滩水。瞧见了要怎样想她。原本就没几张好颜色。
她擡眼,他不置可否地凝着她。
真是误会。
温芸想了几下,觉着是要解释,但说什麽又解释不清,便踩了两下脚,往门口去。
推开门,长风灌入,罗守远的胸膛顺着门轴就转了过来,温芸本能往後退了几步。
瞧见他胸口佩的长刀。
真是忠心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