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内,太后已命人收拾妥当,江澜音在府中转了许久,最後才来到爹娘曾经住过的院落,犹豫着推手,进了曾经和哥哥多次在内挨罚的书房。
旧物如旧,只人影消无。
江澜音翻着书房内的旧物,一默就是半日。
直至日头西落,她才揉了揉红肿的眼眶,起身准备离开。
视线一定,大概是打扫的小厮挪动了书柜,架子之下还遗落了一本书。
江澜音蹲下身抽出书籍,封面污旧看不清字样,她吹了吹灰尘,翻开内页细细查看。。。。。。
只一息的时间,江澜音将书本猛然一合,瞳眸轻动,抿着唇耳尖也泛起了红晕。
这。。。。。。这怎麽是。。。。。。
这本书的内容,江澜音也看过一次,那是她与傅棠大婚前夜,教习嬷嬷偷偷塞给她的。
江澜音红着脸将书塞进了角落,转身迈步,随後一顿——
不对,她和季
知逸成婚,那岂不是还有洞房花烛夜?
意识到事情没那麽简单的江澜音,眨着纯洁的大眼僵在了原地。
第6章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洞房花烛夜,良辰美景时。
江澜音和傅棠成亲那一天,傅棠走完了所有流程,随後便去书房处理了半宿公事。接下来的一年,傅棠与她,相敬如宾。
是真的「如宾」,规规矩矩不似夫妻。
一开始她只当他公事繁忙,时常心疼他身体劳累。直到後来,她亲眼见到每日忙得不见人影的傅棠,悠闲地坐在云香楼里与秦舒荷私会,她才知道,原来他并没有那麽忙碌。
一直在替傅棠找理由的她,终於再也骗不下自己了。
江澜音坐在院子里杵着下巴,思考着季知逸会不会也有一堆处理不完的公务。前线战事吃紧,他会不会第二天就突然离开,又像过去那般,一去便是三年五载。
「郡主,将军府差人送来的聘礼已经清理入库了,这是礼单,请您过目。」
银翘将礼单奉上,江澜音心不在焉地翻了两页,便随手搁在了一旁:「来人可有接待妥当?」
「前厅都是张管事负责的,礼钱打赏皆有安排,郡主您放心!」
江澜音点了点头,银翘亮着眼睛开心道:「郡主,季将军真的好在意您啊!送礼来的是将军府的杜管事,他说这礼单上的东西,都是将军亲自挑选的。」
闻言,江澜音怔了一瞬,又重新拿起礼单看了起来。
礼单上的物品稀有繁多,对比前世傅棠所给的聘礼,季知逸的这份礼单,有过之而无不及。
傅家是百年传承的世家大族,底蕴丰厚。而季知逸纯靠一人,在军伍中拼搏而出,其家底自是不能相比。
能给出这样一份礼,约摸着季知逸也是给出了他的大半身家。
江澜音合上礼单笑了笑,很多人说季知逸不通人情,实际不然。
依前世那几次接触而言,江澜音觉得他这个人只是不屑於那些虚伪客套,实际正直且真诚。
江澜音拿着礼单轻轻敲了敲掌心,片刻後怔愣询问道:「你说这些都是季知逸亲自挑选的?」
银翘一直崇拜季知逸,这会更是卖力地夸赞起这位未来姑爷:「是啊!杜管事说,季将军带着他们在库房内清点了一整日,挑挑拣拣,都是季将军亲力亲为!」
江澜音轻转瞳眸抿了抿唇道:「季将军他。。。。。。最近不忙麽?」
「啊?」银翘挠了挠後脑勺道,「应该是不忙的吧?」
「如今正入寒冬,延北军又刚刚重创了寒漠。杜管事还说,也幸亏近来前线安稳,不然这婚事也不一定能办得这般顺畅。」
银翘只当江澜音是在担心季知逸事务繁忙误了婚事,笑着宽慰道:「郡主,您与将军天赐良缘,开头顺,事事顺,您与将军未来定是顺风顺水,一切顺心!」
边塞安稳,季知逸又不曾在京任职,看来这事务繁忙的可能性是没有了。
江澜音垂了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听到江澜音的叹息声,银翘满是迷茫,季将军这般重视,事事亲为,她家姑娘怎麽反而看起来有些失望?
「郡主,这是太后娘娘命人送来的礼单。」
张管事捧着一个木盒端放於前,江澜音神情微惑:「太后娘娘命人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