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迢疑惑:
「他干什麽去了?」
这可真是个难回答的问题,凌旭额头上快要冒出汗,主子有令,见姑娘如见他,对姑娘须得知无不言。但是,主子现在做的事……实在是不适合告诉姑娘。
犹豫片刻,凌旭低着头回答:
「主子……有公事。」
教训齐王世子,应该算是公事吧?这样不算欺瞒姑娘吧?
宋迢「哦」了一声,摄政王忙於公事,好像也是常事,不过,想起自己的来意,她又抬头问道:
「我去找他?」
凌旭错愕,这下是真的紧张到出汗了,不知该如何应对,总不能带姑娘去秘牢吧?
就在凌旭头皮发麻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终於听到了久违的声音:
「迢迢,你怎麽来了?」
是裴仞出现在门口,施施然朝内走来。
凌旭如蒙大赦,心里想着还好刚刚突然见到姑娘,他打的手势有人看见,去向主子禀报了。
他看着姑娘眼前一亮,飞速跑向主子,觉得自己在这里十分多馀,拱手就准备退下。
裴仞一边迎接朝他飞奔而来的宋迢,一边用眼神示意凌旭去收拾残局,即使她一无所知,他也不想她和这样血腥的场景离得如此之近。
宋迢没有注意到凌旭的悄然退下,她一心都在裴仞的事上,抓住他的胳膊就问:
「你的头疾怎麽样了?」
裴仞心思一转,随即明白了她为什麽会问这样的话。
看着她眼中不掺杂任何伪装的关心,他的心里忽然一暖,强忍住想要摸摸她脸的冲动,看向她的眼睛,轻声说:
「好多了。」
宋迢却瘪起了嘴:
「你骗我。」
她知道他在骗她,他的头疾孙大夫说所有大夫都束手无策,他又是个不配合治疗的病人,怎麽可能「好多了」?只是习惯性地对她粉饰太平而已。
刚刚一路跑过来,脑子里只顾着着急见到他,倒是没有想太多,这会儿终於见到人,依然是那副温柔至极的样子,她的情绪却忽然低落下来,眼中有了泪意,低声道:
「你别骗我。」
裴仞见她这样,一阵心疼又心慌,不知自己说错了什麽,怎麽突然就哭了?
他只能抱住她的肩膀,安慰的话里有些不知所措:
「没骗你。」
接着又抿了抿唇,说:
「我都……习惯了。」
宋迢忽然捂住了脸,放声大哭。
这哭声里有对於突然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的彷徨,也有他无缘无故和自己冷战的委屈,更多的是发现自己随手敲下的字句竟然让他遭受如此折磨的自责。
裴仞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她的哭声像是敲击在他心上,一下一下,要将他的心敲出一个洞。
可他没有任何应对这样场面的经验,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循着本能将她抱得更紧,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温声劝慰:
「真的,没事的,相信我。」
「没有那麽痛,只有一点点,陈年旧疾罢了。」
「迢迢不要担心我,好吗?」
宋迢的哭声渐渐平静下来。
她算是个乐观的人,不会轻易被负面情绪打败,现在还没有到最糟的地步,一切都来得及。
平复好心情,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她抬起头极为认真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