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冰凉,透着阵阵寒气。
她握紧它,指甲陷入肉里,渗出了血。
。。。。。。
尽时在模糊的世界中渐渐苏醒,意识如同破碎的梦境,拼凑着记忆的碎片。
「几点了?」他微微颤抖,声音虚弱。
「阿时!」尽朔听到他颤抖丶嘶哑的声音一愣,而後迅速制止了他的动作。
尽时怔住,伸手扯下助听器,世界逐渐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在逐渐消失,他却松下一口气来。
「重门寂他人呢?」尽时握着他的手臂问道。
「他已经死了!」尽朔扭过头。
「我不信!」尽时险些放弃了最後一丝理智。「我不能让他承受这些!我也是犯人!!!该抓的是我!!你们忘了我,忘记了我!」
他几乎是恳求,「哥,求求你,让我出去看他一眼。」
「我求求你了,哥。」
尽朔沉默良久,心里难受,他的弟弟,一直都是骄傲的,但这一刻,他却卑微的请求。
。。。。。。
尽时搁着冰冷的玻璃,抬起手掌贴上了上去。
那玻璃中的美人鱼睁开眸子,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你怎麽来了?」
尽时看着他的尾巴,手指摩挲着那透明的玻璃,重门寂察觉到他的注视,有些慌乱的想将丑陋的尾巴藏起。
「出来。」尽时打开了门舱。
」你为什麽要救我?」重门寂突破水面,询问道。
尽时的指尖触摸到他耳上的鳞片,」我是为了我自己。」
重门寂突入其来问道:「你心里有我,你为什麽不敢承认?」
尽时的心跳似乎在这个问题的轰击下剧烈跳动。
他的沉默已经透露了太多,若是不爱,又怎会有这样的目光与情绪?
「你不爱我,就不会吻我的脸,就不会来救我,甚至要换心晶。」重门寂握住他想撤回的手。
「我只是愧疚而已。」尽时冷淡地反驳,将手抽回。
然而,看得出,他的声音中掺杂着抑制不住的情感。
「我不信。」重门寂替他否认:「那现在呢?你为什麽要来救我?」
此时,尽时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复杂得让人难以捉摸,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重门寂知道,这是他努力挣扎的最後机会。
「你自己都说不出答案。」重门寂靠近他,突破水面,望着他挣扎的面容:「可是我明白。我也知道那个手语是什麽意思。」
「不是躲不掉,是我本就不想应。」尽时低声道,转过身去,身後传来悉悉索索的穿衣声:「这是没结果的事,应了反而会徒增伤感。」
「那你别救我了,反正我都要死了。」重门寂有些无所谓,耸了耸肩,将浴巾扔在他头上:「我不要你的答覆,不要你来救,我没有什麽遗憾,更不怕死。」
「但你夜半做梦,我要你记得,都因为你,我是因为你而死。」
尽时摸着头上遮挡视线的浴巾,重门寂走向他,一手挑起,那声音如同一缕轻烟,飘荡在两人之间,轻柔而缠绵:「像你这样的人,不管我说什麽你的良心都会过意不去,备受谴责吧?」
尽时抬起头,看着方寸之间,把守着他所有退路的重门寂,轻轻吻上他的唇。
那是一个短暂却炙热,却是尽时无法遏制,毫无保留地敞开。
重门寂愣住了,脑袋轰然一声炸响,他整个人完全懵掉了。直到尽时的唇离开,他才像是从梦中惊醒般。
「重门寂……我…我是…真得喜欢…喜欢你……」尽时的声音细碎而颤抖,然而重门寂的心却在那一瞬间明亮如初。
这一次,他决意不再自欺欺人。
若然若揭的心思却被他引诱如剥笋般慢慢显露,本该继续藏下去,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得个尸骨无存,一路虽有荆棘,但依旧渴望。飞蛾扑火,也要去试一试。
飞鸟终於停落,尽管未免显得有些迟缓,但此刻的停留,恰如其分。
重门寂有些无法自持。他一手搂住尽时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脸颊,将唇凑进他的耳朵:「我听到了。」
就在这时,一声咔嚓,尽时将他脖子上的抑制器取下,瞬间,重门寂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自由与解脱。
他低声道:「你从德莫利那里游过来找我,也将我带回来,谢谢你的一路相护。」
「现在,我要带你回去,带你回家。」
「这不是我的提议,而是我的选择,当然你也没有选择的馀地。」
天色渐渐暗下来,夜幕降临之後整座城市显得愈加安静,四周漆黑,车风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