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毕业那年在这弹的曲子吗?」
许箬宁接过吉他,愤恨控诉,「当然记得,你们差点和我绝交。」
高中最後一个夏天,高考前一个周末,他们三个人在这地方,吵了整整一下午。
早已商量好一起去英国,学校也申请好了,只待秋天一起出发。
没想到,列车稳步朝终点行进时,小分队内突然出现许箬宁这个叛徒,为了一个渣男,中途闹着要下车,友谊巨轮岌岌可危。
姚萱十指乱舞,噪音响彻琴房,她咬牙切齿骂道:「死恋爱脑你还有脸提,为了个男人抛弃我们,後悔了吗?」
许箬宁一边调音一边答话,「想起前半生的荒唐事,那可太多了,你卖我两瓶後悔药不?」
「我赏你两瓶鹤顶红你要不要?」
「沈小豫你看她!」许箬宁撇嘴娇嗔。
「许皇后您放过我。」沈止豫将调好音的小提琴放在姚萱手边问,「你也记得曲子吧?」
「当然。」铁三角突然缺失一角,那天记忆如此深刻,怎麽能忘?
仪式感要有,沈止豫举起画笔,姚萱配合仰起脸。长发飘舞,他搁下画笔,取下手腕上的橡皮筋,小心翼翼帮她扎起高马尾。
柔软画笔在她脸上游走,寥寥几笔勾出铃兰花。许箬宁尾随其後,一朵小苍兰悄然绽放。
轮到她们给沈止豫画时,姚萱和许箬宁大眼瞪小眼,互相推诿。
「你给他画,画成什麽样他都不嫌丑。我给他画,他嘴上不说丑,心里铁定在想许小宁画的什麽鬼。」
「好,我来画。」姚萱无奈妥协,接过画笔把沈止豫推到凳子上,「还画山茶吗?开盲盒啊,我脑子想画山茶,手不一定听脑子的。」
十几年前,她把山茶花画成桃花,不知道今年会画成什麽。
姚萱捏住沈止豫下巴,抬起他的脸,皱着眉认真描绘。
最後不孚众望,画出一朵无名小花。
圆花芯,尖花瓣。许箬宁大笑吐槽,「你在圆里加几个点,也许可以把它变成向日葵。」
五线谱上的音符脱离纸面,敲响琴键,拨动琴弦,专属於他们的青春记忆,纷至沓来。
乐曲进入终章,许箬宁靠着墙起身,挪向门口。姚萱稍稍站直,边拉琴边朝隔间靠近。
最後一个音落下,室内灯光全部熄灭,黑影冲进隔间。
「你们要给我准备惊喜吗?」沈止豫哑然失笑,「姚小萱小心,别烤到手。」
藏在隔间里的蛋糕,他早发现了,但是乐意配合她们表演。
点蜡烛费时间,他重新将双手放在琴键上,悠然弹奏《仲夏夜之梦》。
九点微芒照亮一隅,摇曳烛光後,粉面桃腮若隐若现。杏眼水波潋滟,嘴角笑意荡漾,姚萱慢步朝他走来。
冰蓝碎钻耳环一步一颤,是他送的;小篆丝巾飘逸翻飞,是他亲手设计的。
瞥见她腕上的紫色珠串,沈止豫情不自禁摩挲自己手上的珠串。
吉他奏响生日歌,姚萱和许箬宁一唱一和,意料之中的惊喜,沈止豫却红了眼眶。
亮光缓缓靠近,黑暗渐渐远离,蛋糕横在两张脸中间,隔着扑朔火焰,他凝眸痴望,眼前这张看了二十多年的脸。
从面带婴儿肥,到青涩稚嫩,再到粉黛覆面,他见证了她的蜕变。
「沈小豫同学,许愿吧。」
沈止豫含泪点头,双手合十抵在脸前,虔诚地盯着姚萱。
「第一个愿望,姚小萱得偿所愿,成为钱江首富。」
「第二个愿望,许小宁和家人朋友们,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最後一个不能说出口的,重复十几年的,从未实现过的愿望:希望姚小萱和沈小豫,终成眷属。
怀揣着满心期许,他一口气吹灭蜡烛。
鬓发飘飞,滑过眼周,痒痒的,挠得姚萱眼眶发涩。
灯亮,许箬宁炸毛,「我说够了,你为什麽总把姚小萱单独拎出去?!合着我在你心里,一点都不重要。我走好啦,你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人家好心好意为你策划惊喜,你就这麽对我。」
嘴上嚷嚷要走,身体却十分诚实,一屁股坐下等着蛋糕投喂。
沈止豫把切好的蛋糕同时托到她们面前,低笑调侃,「不知道哪块蛋糕大,我要不要拿秤过来称一下?」
姚萱捧腹大笑,「称一下吧,我怕某些人酸不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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