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晌,他举起紫色厚底本子,A5大小,捧在手心。
车里没开灯,光线特别暗,年轻人视力好,看得认真,每一页都停留好久。
看完一页,他不急着翻,又伸长脖子,遥望十七楼,痴痴看一会,然後低头继续看。
如此重复二十来次,等他翻到空白页,大叔回头看下挂锺,凌晨零点半。
他收起本子,闭眼往後靠,右手覆上眼睛,默默沉思。
面上珍珠点点,可能是窗外飘进的雨滴,也可能是眼角滑落的泪珠。
谁知道呢?毕竟现在的男人嘛,都挺脆弱的。
女孩对他好的时候,成天没个好脸色,等人心灰意冷跟别人跑了,就开始下跪道歉掉眼泪扇巴掌,那叫一个铁打的深情。
若女孩坚决不回头,钢铁般的男人马上就碎了,扔花又扔戒指,嘴巴不乾不净骂人不识好歹,忒破防。
大叔有感而发,忽然心血来潮,想和年轻人交流交流,遂拿把伞,走进雨幕中。
「小伙子,你找谁啊?」
年轻人合上本子,抬眼看他,答道:「不找谁,就看看。」
「看了快一年,能看出花来?」
「……」
大叔喋喋不休,「二十多岁的年纪,日子还长,总盯着人家老婆看,像什麽话?」
「你说说你,条件这麽好,什麽样的好女孩找不到,干嘛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雨大,您回去歇着吧。」年轻人不乐意搭理他,马上把车窗升上去,看也不看他。
热脸贴冷屁股,大叔自讨没趣,唔唔吭两声,踏着水洼回值班室。
後半夜,雨越下越大,落在屋顶丶地砖丶车顶,噼里啪啦的,像世界末日般黑暗喧闹。
雨水顺车身流下,仿若车底绑上流苏,稀稀拉拉直蔓延到马路上去。
沈止豫一动不动,隔着雨幕,盯着晦暗无光的窗户瞧。
姚小萱睡了吗?梁晏呢?留在新月湾了?
地下车库出口,从他来到这至今,只出来过两部车,没有梁晏。
想什麽呢,沈止豫?他们之前就住一起,分房睡的,雨下这麽大,姚小萱留他住一晚,不能代表什麽。
姚小萱玩得开,但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不会为了让他死心而接受梁晏。
只要姚小萱还没意识到她喜欢梁晏,就还有机会。十年算什麽,姚小萱送的简笔画册,大概还有十张空白页,等他逐年填满,十年也就过去了。
她承诺过,以後每年生日都会陪在他身边,只要他活着,姚小萱就不能反悔。
他们一定还有好多好多年。
沈止豫在新月湾门口守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才驱车回沈园。
昨天约好了今天中午和父母吃饭,正好聊聊。
六点半,郑文君还没醒,沈儒在楼下看报。见他进来,报纸拦腰一折,挑起眼睛将他从头看到脚。
蓬头垢面,满面倦容,穿着勉强合身的高中校服,和高中时期一模一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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