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月光从缝隙洒下,轻轻落在不远处的石桌祭台,安静又沉寂。
祭台上铺着一层雪白的桌布,周边是散落的蜡烛丶酒壶与鲜花。
歪斜的桌布上,仰卧着一个人。
漆黑的长发顺着桌角垂下,与那块桌布形成鲜明对比。月光照在他的侧脸,留下的阴影柔和地勾列出他的面部轮廓。
是名极俊美的青年。
但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把死死嵌在青年左胸口的长剑了。
米拉深吸一口气,下意识以手遮唇,然後缓缓吐出,面色凝重,语气深沉道:“这确实是个宝物。”
还以为她要说什麽正经话的普利密斯:……没救了。
米拉快步走上台阶,站到祭台旁俯视青年。
凌乱的桌布上,青年的头微向一边,周围是散落的花瓣和酒杯。他一只手置于腹前,一只手垂落桌边。
他的五官不如塞维尔立体,线条较为柔和。在月光的映衬下,就像一幅完美的古典派油画。
米拉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桌边才站稳。
普利密斯见她神色扭曲,语带急切问道:“你这是怎麽了?你认出他是谁了?”
米拉一手支这桌子一手捂心口,闭眼抽泣:“他真好看!!”
普利密斯发誓,要是他能多长出几条枝子,他一定要先抽这倒霉孩子一顿。
不过再好看也是具尸体,大半夜对着尸体犯花痴确实很丧病。
米拉开始重点观察起周边。
酒壶是正经酒壶,普利密斯认证过的,曾属于生命神庙的东西,每个祭坛都会有,烛台同上。
米拉拿起一朵鲜花,拈着花茎转了圈:“还很新鲜,就花瓣边缘有点蔫了。”
普利密斯:“那是因为封印法阵破了。”
米拉想起那些参天巨树,点头抚胸敬畏道:“是大自然的力量。”
她顺手将花别到青年耳後,开始观察那柄插在他胸口的长剑。
造型很简单,甚至有点朴实,但剑身上繁复的纹路却昭示着它并不普通。
米拉的眼睛几乎要贴到上面才看清些门道,惊呼道:“这上面有符文!”
可惜她这个门外汉什麽都看不懂,普利密斯也没有相关知识,只能掏出纸笔临摹下来。
写着写着,视线不可避免地顺着剑身滑到青年的胸|部……
米拉:“诶?他没出血?”
两人这才发现不对,他们观察周围却是把最重要的一个忘了。
米拉添了下自己的手指背面,放到青年的鼻下试探鼻息。
半分钟过去了,没有任何感觉。
米拉抓起他的手腕,按住动脉处,也没有脉搏。
但手却是温热的。
“这可太神奇了。”米拉啧啧惊叹,绕着祭坛转了好几圈,“你说他到底是死是活?”
普利密斯:“肯定是和这把剑有关,说不定就是个封印。你仔细看靠近胸口的那个位置,有点不对。”
米拉又趴近仔细看,那部分的颜色确实有点深,但看不太清。
她就伸手,试图把那个缝隙扒开点。
普利密斯大惊:“住手!你住手!不管他是死是活你都不能动手动脚啊!”
米拉看向自己的双手和姿势……
她默默收回,以正直的眼光看向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