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瑶:……
她建议对方给刘彻分一点,寻求庇佑,未来也好发展,谁知道自己与阿母也有份。
她与阿母都一成了,阿父肯定比他们的高吧。
去未央宫一打听,刘彻分到了三成。
刘瑶叹气,「果然出钱的是大爷!阿父是阿瑶的三倍。」
「那当然,朕是皇帝,岂能与你拿一样的。」刘彻对於此事也不怎麽在意,他不缺这点钱,不过经由此事,倒是对卫少儿刮目相看,有些惋惜对方不是男儿。
刘瑶龇牙,「俗话说,太嘚瑟容易被人咬。」
刘彻失笑,轻轻扯了扯孩子的软腮,一脸促狭,「阿瑶什麽时候改名『俗话』了,这口牙倒是长得不错。」
「方……坊手。」刘瑶小手使劲拍了拍他,嘴巴都快被扯漏了,她可不想像妹妹那样流口水,
「哈哈哈!」刘彻大笑不已,不过也松了手,因为小孩已经想着要咬他了。
「阿父,你等着,俗话说……」话说到一半,她卡格了。
刘瑶陷入诡异的尴尬中,脑子转动的齿轮一下子停了,小嘴不断喃喃:「俗话说……欺负人……俗话说,以德服人……不对……」
刘彻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儿一脸纠结,自己为难自己,最後郁闷地如同小蘑菇一般抱着头蹲在地上。
他笑着蹲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小孩的背,「阿瑶,要不要朕帮忙想一下!」
「你别说话!」刘瑶烦躁地抖了抖肩,「俗话说……子曰?嗯……还是俗话说吧……子曰,唯君子与小人难养也?好像不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刘彻:!
「阿父,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刘瑶终於找到一个适合的,兴奋地看向他。
刘彻被她的话呛到了嗓子,咳嗽不已,「咳咳……你这话从哪里看到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句话有意思,他遍读古籍,也没见过啊。
「啊?子曰?」刘瑶歪头,她也不清楚,上辈子大家都知道这话啊。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出自《史记》,说的是范雎被陷害後,卧薪尝胆十年,大仇得报。
此时就是去找太史公司马迁,都不一定得到结果。
刘彻大手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
儿啊!孔子没说过这话,不用什麽都推给他,你还是继续「俗话说」吧。
他算是看出来,小家伙可能不小心从哪里听到的,就随口用上了,世人偶有妙言,也有可能。
……
五月下旬,卫少儿与卫媪一起离开长安,卫广随行护送她们。
此次去丹阳,卫少儿如她所说,建造了一座巨大的造纸坊,所产的纸许多年後甚至卖到西域更北的地方,也因此世人称呼卫少儿做的纸叫丹阳纸。
在卫少儿离开的次日,一直浑浑噩噩丶神志不清的太皇太后精神骤然好转,不仅能自己用膳,而且还能下床。
众人面上带着笑意,心中却不高兴,这种情况,多半是回光返照。
刘嫖带着陈阿娇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
太皇太后摸着陈阿娇的手,不经意摸到一处异样的地方,像是被布带给缠上了,顿时心中一个咯噔,也顾不得其他,一手握住她的手,另外一手仔细检查,终於辨清,似乎是绷带。
阿娇受伤了!
「太皇太后,你弄得我好痒!」陈阿娇娇声笑道,说话时,含笑看了刘嫖一眼。
刘嫖欣慰地看着她,闪身挡在陈阿娇身前,同样撒娇道:「母后,你刚才那样子,让我以为阿娇惹你生气了,你现在动不了手,要打要罚,吩咐我一声,我揍给你看。」
「你们母女俩配合的挺好的。」太皇太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欺负老婆子我眼瞎看不见,竟然糊弄我。容姜,阿娇到底怎麽了?」
陈阿娇听到这话,将手直接往後一藏,面色心虚,「我没事,早上被蚊虫咬了一个包,有些不好看,就遮了起来。」
刘嫖附和,「对啊,母后,阿娇有我看着,不会出事。」
「容姜!」太皇太后不理他们。
容姜走到陈阿娇跟前,向她屈身行了一礼,「皇后,这是主人的吩咐。」
陈阿娇迟疑了一下,最终伸出手。
素色的绷带揭开,一道将深可见骨的口子出现在手背,不知什麽时候,伤口已经崩开,将里层的绷带染成了红色。
容姜大惊失色,「来人,快给皇后拿止血的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