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她再□□复确认过,自家男人不到30岁已经到了副团长的位置,而江甜果的男人,半年前听说才只是个营长。
那这一回合是她赢了。江宝花来的时候宛如一只斗赢的公鸡,谁想到一打听又把尾巴给夹住了。
林寒松居然前些日子也升到了副团长,和她精挑细选出来的潜力股同级,甚至还年轻了好几岁!
再悄悄一打听江甜果,更是让人心惊,家属院扫盲班老师,小学老师,从上到下都夸赞,人缘最好的小江老师,这些人全部是江甜果。
而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
江宝花发誓,自己最开始只是想借着江甜果拉拉关系,给自己挣出来第一波好人缘。为此她还特意向丈夫打听到了林寒松休假的截止时间,确保计划万无一失。
只不过千算万算没料到,第一林寒松的探亲假结束的这麽早,第二,那些她透露过身份的女人们,怎麽一个二个都那麽八卦,就那一点破事,上午说出去,不等到吃午饭就传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江宝花这种人永远也不会把锅甩给自己。
江甜果当然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麽,事实上她最近过得也挺忙。
临城前些日子也下了一场雪,自留地里播种下去还没挂果的西红柿小苗,不算耐寒死了一半。林寒松又去认识的老乡家里,挖了些苗苗回来,正巧这两日天气暖和了些,太阳也出来了,就张罗着要把他们再栽下去。
难得的一个好天气,不少人都出门了,在自留地里争分夺秒地干活,说说笑笑的倒还挺热闹。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江甜果站在田埂边结实的土壤上轻声问了句,却是老神在在的半步没动。
今早男人没喊她,她浑然不觉就多睡了会儿,结果一跑来自留地。活都快干完了,她只用揣着手,再看一会儿就行。
还好自己聪明,出门前灌了一水壶热水,林寒松干了半天活就需要这个,温热的水流过口腔,他一口气直接喝光了。
“我还是必不可少的嘛!”
小江同学也算是有了参与感。
江宝花和于副团长自然也来了。
上次婚礼匆匆见过一面,但也对于副团长没啥印象,所以这是江甜果头一次看清楚这个人。于副团长个子高,皮肤黑,一张国字脸让她看着比实际年龄大了些,张口说话时声音很闷很沉,声音老大。是个很标准的乡野糙汉子。
他主动过来和林寒松打了招呼,似乎是想有意拉一拉所谓的“连襟”关系。
“林副团,咱两家自留地挨的不远,往後也能互相照应。”
“我们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干一干,谈不上和谁能照应,而且别人千好万好,最後能决定这块地变成什麽样的,还得是你自己。”
林寒松挑起眉,别有深意的往远处看了眼。
江宝花搞的那些小动作,不太聪明但确实恶心,江甜果这次是口头澄清,但要是再来,夫妻俩可都不是什麽好脾气的人。
“呵呵,你说的对……”于副团长嘴唇抿了抿,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说得点到为止就好。
只是——,他对家属院里的八卦关注不多,上次还是有战友提及,他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段亲缘。
看起来林副团不想承认,而且刚刚他走过去时,边上人看他的眼神里似乎是充满了戏谑,看好戏一样。
于副团意味深长的眯了眯眼。
江甜果的自留地种的苗苗少,稀稀拉拉的工作量也少,所以这会儿回去的也早。江宝花撑着腰直起身子时,正好看见的是这幅场景。
她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摩擦间指腹糙的让她想哭。从前在家里连碗都没刷过,都是江甜果,都怪江甜果,把她害成这副样子!
于副团长这麽些年没攒下什麽存款。结了婚後更是又添了两张吃白饭的嘴,往後的每一份工资都得精打细算省着花,因此这份自留地也得好好利用起来。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要多种些土豆红薯这些能饱肚子的菜。
边上有嫂子问,“他们啥时候往新家搬。”
这事又是说来话长,年底探亲假向来是相亲结婚高峰期,就目前回来的,确定打了结婚报告的都有五对,这下子家属院里头的房子紧张起来了。
于副团长的位置倒是不用担心这个,但要置办家具布置新家,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大笔钱。
江宝花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发苦,只说了一句服从组织安排。能咋办?精打细算着,钱总是不够花的,她得想办法找钱。
但眼下还是先把自留地的活干好吧,她拍了拍膝盖上粘着的泥土,拿起茶缸去河边,随便舀了一缸水。冬天河水冰的呲牙,她一口水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不尴不尬的悬着。
就好像她这个人一样。
江甜果这边没有别人想的那麽清闲,正月十四是学生的开学时间,但老师总是要提前到的。
数学教研会上,她拿着一张表蹙紧眉头,好半天才不敢置信地说出来,“所以,上次期末联考,咱们学校五年级的数学成绩,在全市排倒数第一?”
她端起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杯子放回桌面,明明是不大的声音,却听得人心里微颤。
“郭老师,能和我解释这是怎麽回事吗?”
江甜果心里在压着火气,倒数第一,她读书这麽多年就没考过倒数,如今却让手下带的老师帮忙实现了。
真是,奇耻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