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不太明白,他眉眼冷峻,声音也淡淡的,一点不像落在她身上的唇和体温,烫得人仿佛要烧起来。
江甜果其实很讨厌找关系走後门,但家属院学校老师,是她目前能得到的最好的工作,可以的话谁都不想当一辈子的打饭女工。
她背着身子,不去看男人的脸,闷闷地说:“是家属院学校。我想去当老师,但听刘老师的意思,好像只有能力还不行,别的地方还得再努把力……”
“她让我活动活动关系,林寒松,你有什麽关系吗?”
身後男人的唇间溢出一声轻笑,然後刚刚才偃旗息鼓的某样东西,悄无声息的顶了起来,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林寒松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些,颇有暗示意味的说,“怎麽样?这个关系够硬吗?”
“呵呵。”江甜果灵活一扭,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今天晚上都两次了,再有第三次是绝对绝对不可能。
“够的够的,你就是我稳稳的靠山!”她嘴上说的好听,却是赶紧往床边一滚,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别管有没有关系了,还是先保住老腰要紧!
昨天晚上被林寒松一打岔,江甜果的找关系之路,还没开始就无法进行。她发愁了一整天该上哪去找条靠谱有用的关系,结果下班时,林寒松就带回来了好消息。
“今天师长跟我提起了你。”他说。
“提起我?”江甜果不敢置信,小脸懵懵的。仔细一想,严师长好像对她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确实关注不少。
她兴致勃勃地问:“严师长说我什麽了?”
林寒松一五一十的转述,“他听说了你在干部食堂和扫盲班的创新,而且都取得了很好的成果,觉得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然後呢?”
说了人才然後呢,别的呢?夸都夸了是不是得有点表示,最好一步到位,给她安排个正式工作吧。领导的赏识总会值钱吧!
“没有然後了,”林寒松一句话浇灭她的幻想,随後没头没尾地安慰,“别急,你想要的会实现!”
“真的吗,谢谢老公!”江甜果甜甜的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心里却不太当真,但反正又没啥影响,就当是给男人个奋斗目标了。
小两口又腻歪了好一会儿,林寒松说起明天的安排,需要江甜果参与一场会议,到时候在下面当观衆就行了。
开会?江甜果第一反应是读书时,学校整日爱开得乱七八糟各种主题,但给加学分的会议。
但家属又不用加学分,那——,她动了动脑子认真想,需要她出席的,“是表彰会吗?”
想来想去也就这一个事,能把军人和家属拉到同一个台子上。
“是本次救灾的表彰会。”
“那你能上去领奖吗?”
林寒松点头,江甜果没想到自己一下子成了功臣家属,与有荣焉的同时,也谨慎起来,“那我明天要注意些什麽吗?”
林寒松伸出大拇指,捏了捏她腮边的软肉,稍微思索了下:“部队没那麽多规矩,你和平常一样就行。还有是牺牲了几位战友,穿衣服稍微注意些,最好别太张扬。”
江甜果自然还是有这点眼力见的,干脆的点了点头,想起什麽又问,“既然要开表彰会,那是不是抚恤烈属的工作也快完成了?”
她想起了住隔壁的王春花,上次匆匆一别,哪怕是邻居,也许久没打过照面了。
“那李副营长家属,就是隔壁春花嫂子,你知道啥情况不?”
这件事林寒松自然也有关注,“她托人买了车票,表彰会和追悼会办完,就和娘家亲戚离开。”
不是,真要走啊!虽然早就知道或许有这麽一天,但江甜果真没想到,王春花会这麽坚定的要离开。
“工作人员没劝她吗?”
“那家属院的嫂子们难道没劝她吗?”林寒松反问。
好吧,江甜果无语,不提王春花,她主要是心疼小慧那孩子。好好的城里娃回了乡下,怕是以後有的苦吃。
烦!
还没等她想出来个解决方法,林寒松顺势提起了另一件事,却是犹豫的样子,说话时时不时偷瞄她的表情。
“给牺牲战友办追悼会,一般我们得给点表示。”
确实,人情往来是避不掉的,“大家都给多少?”
“不知道,可能十块?”林寒松不太确定,曾经他不八卦这些东西。毕竟那时候他无家一身轻的时候,遇到这种情况少则三十多则一百都给过,甚至有家庭特别困难的,他还会打钱长期资助。所以为了避免尴尬,他从不打听别的战友给多少钱。
现在就抓瞎了,给媳妇提供不了有用参考。
“追悼会是几家?”
“四家。”
江甜果拿出来钱盒子,数了数馀额,这个月没什麽大花销,他俩的工资攒下来不少,那就是——
“四家的话,咱们一家准备三十,少不少?”她语气犹疑。出于对烈士的敬重,条件允许的话,五十一百她也想拿,但是拿不起,三十块,四家一共一百二,给出去林寒松一个月工资,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大极限。
“谢谢媳妇。”林寒松眼神微动,感动她的理解和支持,轻轻环抱住她,在她的发顶落下一吻。
第二天一早从食堂下班回来,江甜果就开始认真挑选参加表彰会要穿的衣服,不能太出格,但朴素也要好看。
她最後选择了简单的白衬衫,配上一条纤长笔直的军绿裤子,再左右梳上两个麻花辫,对着镜子瞧了瞧,看着真是漂亮又水灵。
林寒松中途回来接她过去,江甜果在他面前优雅的转了一个小圈,问:“咋样,今天和你这个大功臣般不般配?”
林寒松的军装是她昨天晚上熨烫好的,仔仔细细把每一道纹路都理平整,配上他英俊棱角分明的面容,简直就是完美的理想兵哥哥。
更不用说人家身上还有功臣buff,江甜果心里想更有配得感也是情理之中。
林寒松淡笑着,把她凌乱的发丝别在耳後,磁性的声音听得人心跳加速,他说:“你这麽好看,该是我要配不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