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果想了想,跟她定了20个,明天来拿。
篮子虽然用菜叶挡了挡,但江甜果还是一路小心谨慎,快步回了家。
直到合上自家大门,她提了一路的心才放下,先把筐子里的肉拿出来,搭着送的青菜虽然卖相不好,但她也不是浪费的人,挑挑拣拣,勉强也能吃。
夏天天热,肉和菜都不禁放,最好得当天吃完。江甜果犯懒,不想自己处理大骨头,也不想顶着中午的高温做饭,就先把蔬菜清洗出来,然後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
中午的时候,林寒松带着饭回家了,意外看到江甜果躺在床上,睡得还挺香,长睫毛在白皙面庞上留下一小片淡淡的阴影,因着天气热,脸颊红扑扑的。看着她,林寒松眸光渐渐变得柔和,见她酣睡着,也没有打扰,而是转身去食堂又买了份饭。
再回来的时候,江甜果已经醒了,正躺在床上,表情懵懵的,看着有点呆。
“来吃饭。”
“不要,”她哼唧一声,慢腾腾地翻了个身,“我不饿,不想起。”
林寒松锐利的凤眼弯了弯,没再催她,安安静静的把饭吃完,然後又轻手轻脚的端去厨房洗刷。
江甜果的觉早就睡够了,只是想在床上赖着,直到听到厨房里传来,刀刃和案板碰撞的细微响声。
哎哎哎!
伤还没好呢,拿刀切肉这事儿能干吗?
她再也躺不住,起身走到了厨房,正好看见男人正拿着锋利的菜刀和一块块大骨头搏斗。
他应该是想先把肉剔下来,但一只手操作显然有些困难,没一会儿就急出了满头大汗。然而,江甜果出声叫他把刀放下,林寒松居然还不愿意。
他觉得自己是男人,哪怕受伤,砍肉的力气活也不能让老婆干,死犟死犟的。
江甜果说了两次,没把人叫停就放弃了,绕过他,从筷笼里抽了双筷子,坐到四方桌旁,一边干饭一边看他砍肉。
别说,帅哥干什麽都是赏心悦目的,江甜果最开始是抱着看乐子狠狠嘲笑的心态,没一会儿视线就不由自主,打转到他用力时绷紧的肌肉上。
正午的烈阳洒进来,像给他补了道淡黄色的光,镀在沾着汗水的肌肉上,江甜果就着肌肉干噎了两口大米饭。
林寒松等她吃完了才问,“怎麽搞到这麽多肉?”
江甜果骄傲挺胸,“今早我在菜场认识了个工作人员,她给我找来的肉,还说明天再给我带20个鸡蛋。”
林寒松怀疑,“没见市场上卖过这种肉,这是留下来的员工福利吧。你怎麽说服他们卖的?”
“我是按排骨价买的。”江甜果有点心虚,“稍微贵了那麽几块钱。”
“挺厉害,”林寒松张嘴就夸,“用排骨的钱买回来了能熬汤的棒骨和瘦肉,一物两吃!”
江甜果被他逗笑了。
小楼房隔音差,有个大点的动静,上下左右全能听见,更不用说是剁骨头这种砰砰砰的大声音。
物资不丰裕,江甜果听过好多关于这个年代的笑话,什麽拿猪油在嘴巴上擦擦好出门炫耀,对着案板空剁让别人以为自家有肉吃。
好笑且心酸。
王璐下班回来,刚走到楼道,就听到对门传来的声音,她脚步一顿,脸色黑沉地开了门。
屋子里赵营长正带着俩孩子吃饭,看见她只擡了擡眼皮,也没多说话。
反倒是俩孩子一溜烟从凳子上爬下来,他们知道王璐这段时间好说话,要什麽都百依百顺的,所以缠着她闹,“妈,我们也想吃肉,我们也要吃肉!”
王璐搂着俩孩子走到桌前,把带回来的饭盒打开,里头是一道土豆炒肉片,土豆多丶肉片存在感微乎其微。
俩孩子不乐意,吱哇乱叫:“我们要吃大块的肉,不吃这种,不过瘾!”
“吃肉肉,吃大肉肉!”
赵营长脸色黑沉,快速扒完饭,把筷子重重往饭盒上一盖,转身进了屋。
王璐一下咬紧嘴唇,这边还得哄着两个继子:“隔壁砰砰砰剁了半天,哪是吃肉的样子,咱不闹,等妈晚上给你带肉回来做红烧肉吃!”
承诺许出去,俩小孩肉眼可见地开心,一下松开手,又钻进别的屋里疯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