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常念知道,越往後的战役越重要,而一支军队能不能取胜的关?键是军心能不能统一。唯有大家都怀有一致的信念,朝一个方向努力,才有可能成功。
梧年背着行囊进了新?的营帐,周玄冶已经将两张床都铺好了。
「你想睡哪边?」周玄冶让梧年先选。
「这边就行。」梧年选了靠门的那一边。
周玄冶点点头表示同意?。
梧年走过去将行囊放下,又把?东西掏出来一件一件地整理。她抬起头瞟了一眼周玄冶,他正在给自己肩膀上的伤口上药。
梧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继续着手?里的活。脑子里却在不停地转。这人好生面熟,难道他们见过?可他是漠北秦远手?下的人,按理说他们应该没有任何交集才是。
晚上躺在床上,梧年翻来覆去睡不着,小声?道:「睡了吗?」
「还没。」对方立马回答道。
梧年反倒被吓了一跳,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一时间陷入沉默。
「怎麽,睡不着?」周玄冶先开了口。
「换了房间,一时不习惯。」
「睡哪不都是睡嘛。」周玄冶道,说着给梧年扔过去一个香囊,「安神香,放在枕头下助眠的。」
「多谢。」梧年侧过身?去,周玄冶连眼睛也没有睁开。可梧年就是越看他越熟悉。
「你什麽时候入的军营?」
周玄冶似是没有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仔细回想了一下:「有快十年了吧。」
「你是漠北人?」梧年接着问?道。
「我口音像吗?」周玄冶睁开了眼睛,笑着问?道。
梧年摇了摇头:「听不太出来。」
「我不是。」周玄冶的声?音有些落寞,「我离开家已经很多年了,口音都差不多没了。」
「那你是从哪来的?」
「我家从前是帝京的。」
梧年有些意?外:「你和?家里人一起搬来漠北的吗?」家住帝京,天子脚下,条件怎麽都不会?差。可却来漠北的军营里当一个小小的士卒。梧年想,要麽是犯了大罪被流放,要麽就是逃到此处的亡命之徒。
「我一个人。」周玄冶道。
「为什麽来漠北?」梧年有疑问?就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周玄冶侧过身?枕着胳膊:「你的问?题太多了,这不公平。」
「那你问?吧。」梧年毫不犹豫道。
「身?为北凉太府卿的养女,你怎麽会?愿意?冒这麽大的风险来军营?刀剑可不长?眼睛。」
「你怎麽知道?」梧年立刻警觉起来,她从床上坐起来。
「喂,不是说好了我问?你答嘛,又不遵守游戏规则。」周玄冶懒洋洋道。
「你怎麽会?知道我是谁?」梧年穷追不舍。
「我怎麽会?不知道。」周玄冶把?手?垫到脑後,「真要论起来,我还算是你的师父呢。」
师父?
梧年歪着头想了一下,眼睛亮了起来:「你是周玄冶?」
「还行,没忘了我啊。」周玄冶打趣道。
「你还活着!太好了!」梧年激动地冲上去,和?他抱了个满怀。
梧年跟着商队到漠北的时候,商队的征途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不需要那麽多人做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吃饭,商队不愿做这种赔本买卖,准备将闲杂人等遣散。
梧年在漠北举目无亲,一路上都是跟着商队的,她身?无长?物,怕是离了商队再没办法谋生。
於是她跑去求领队,她说她什麽都能干,她可以不要那麽多钱,她吃苦耐劳,求领队留下她。
领队说「好啊,看在你这麽可怜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与之交换的条件是,他要梧年上他的床。
梧年自是不肯,可那领队居然要来强的,梧年气极,一板凳摔在领队的头上,领队顿时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