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秦远生拽着秦常念手腕,怒气冲冲地往行宫外走。
秦常念很少见到秦远这样失控的时刻,她被拖得在雪地里踉跄,秦远也一点都没有放缓步伐,反而更用力地拽着她。秦常念也只敢加紧步伐跟上,不敢多说一句话。
行宫外早有马车停好,秦远拉着秦常念坐上去,他要带她提前回去。
用「坐」这个词好像不太恰当,秦常念几乎是像一团垃圾被团吧团吧甩上去的,没有一丝自主控制权,她跌倒在座位上,透过那帘子看见外面秦远在嘱咐侍卫看好她。
秦远往帘子这边看了一眼,正好和秦常念偷看的目光对上,他眉头紧锁丶眼神狠戾,仿佛对面坐着的不是他女儿,而是战场上的敌人。秦常念吓得赶紧低下了头,喃喃道:「我是触犯了天条还是犯了死罪,你要这样对我。」
秦常念本以为自己会在马车上被秦远打个鼻青脸肿,没想到秦远并没上马车同秦常念一起坐,而是在前面骑马领队,一路上一言不发。
这种山雨欲来前的平静,让秦常念觉得更加不安,延迟的惩罚会带给人更强大的不安。
一路上,秦常念是吃也吃不下丶睡也睡不着,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却还是鼓励自己:「秦常念,别怕,要想生变,必得流血,今日之事闹得已经很大了,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是说服父亲的最好时机。」
她想着想着,也就到了家门口。
还没等秦常念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秦远就猛地拉开帘子,将她拖下去,一脚踹开了镇北将军府的门。
隗絮听到声音,匆匆赶出来行礼:「恭迎秦将军和大小姐。」看到的却是秦远一把把秦常念甩进来,用的力道太大,以至於秦常念一时维持不了平衡,摔在了雪地上。
隗絮立马冲到秦常念身边,关切地看着她,一手垫在她身後,要将她扶起来,秦远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动作:「不准扶。」
隗絮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麽,他握住秦常念的手给她捂暖,察觉到今日父女两人的氛围不对,又看看秦常念苍白的脸。雪地寒凉,还是先把她扶起来吧,可秦常念却不依,看着他摇了摇头。
隗絮当她是不敢忤逆父亲,立马跪在地上替她求情:「秦将军,我虽不知您与大小姐之间发生了什麽,但我想多半是误会一场,父女之间,毕竟至亲至爱,隗某在此斗胆请求秦将军不要责罚大小姐,有什麽事可坐下来聊聊,解开误会。」
「误会?」秦远冷笑一声,「秦常念,你背着我练武是我误会?你今日在宫宴上耍威风是我误会?你着红裙也是我误会?你擅自逃跑,私会太子,也是我误会?秦常念,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私会太子,隗絮默念了一遍,这句话不断在他的脑海中回响。
父亲!你究竟要这样到何时!」秦常念终於忍不住了,声嘶力竭地喊回去,「父亲,你究竟何时才能从母亲的死里走出来!若是母亲看到你这样,看到我现在这样,她一定会失望的!」
秦远低下头来,怒不可遏地看着秦常念:「你还敢提你母亲!你母亲怎麽去世的,你不知道吗?你现在要我眼睁睁看着你重蹈她的覆辙吗?」
秦常念跪坐在雪地里,有些脱力,急促地喘着气,隗絮赶忙靠她更近一点,一手从背後撑住她,给她接力。
秦常念握着隗絮的手更紧了一点,强撑着坐直:「父亲,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运,兴许我和母亲结局不同呢。」
「那你现在是要我去赌那个兴许吗?」秦远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怒吼道。
「可若是连我都不走这条路,母亲的死便没有意义了!那可是母亲宁可死,也要守护的道!」秦常念的眼泪夺眶而出,不知是因为哭了,还是冷的,她说话的时候都带着颤抖,语气却坚定不改。
「胡言乱语!」秦远咬牙切齿,抽出一根皮鞭,就要往秦常念身上抽。
第13章护你是我教导无方,理应担责……
秦常念看着那根熟悉的牛皮鞭,扬起她意料之中的弧度。从小到大,我被打的还少吗?她强忍着害怕,没有後退,也没有求情,只是闭上了眼睛,等待鞭子的落下。
可她没有感觉到鞭子的落下,她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那怀抱将她整个包住,紧紧地,暖暖的,让人很想依靠。
这一定是幻觉吧,秦常念想。
难道自己被打晕了,沉醉在假象之中?不过也好,此刻即便是灼热的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抱住。冰冷的漠北,寒凉的人心,将秦常念的意志力都瓦解,她此刻只是急切地向着温暖扑去,哪怕不会醒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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