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诏大步走到床边,伸手欲将顾朝夕揽入怀中。现在已经入秋,深夜寒湿露重,陆诏一路吹着寒风过来,衣衫上沾了湿气,冰冰凉凉。
顾朝夕一早就躺在暖暖的床帐里,身上只着里衣,周身都是温热的。
意识到陆诏要过来抱自己,顾朝夕伸出一只脚制止他,“别抱我,你冷冰冰的别挨着我。”
陆诏无奈停住脚步,坐在床边,与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既能在黑夜中看到她的轮廓,又不会将身上的寒气传给她。
“你是来问我皇帝赐婚的事情吗?”顾朝夕歪着头问他。
“晋阳说你入宫之后,皇帝就下了旨意,可是皇帝逼迫你了?”
黑夜中陆诏的目光亮的耀眼,似乎等顾朝夕一点头,他就能义无反顾冲进皇宫逼皇帝收回圣旨。
可惜顾朝夕今日注定不能给他他想要的回应了。
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床上的小姑娘低声道,“不是陛下逼我,我是自愿入宫的。”
一句话,就让陆诏所有的期待落空。活了三十年,陆诏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无边的失落与冷寂。
“为什么?你想要荣华富贵我也能给你,皇帝今后三宫六院妻妾成群,但我能许诺只你一人。”
“我与你一起流落到济州,相处的这些时日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皇帝见了你一面就非要娶你,这是见色起意。”
“他前两天刚把你妹妹纳进宫里,如此三心二意之人不值得你托付。”
一字一句,陆诏说得艰难,双眸紧紧盯着顾朝夕,期待她能想起自己一点半点的好。
顾朝夕只是安安静静地低着头,等着他说完。
陆诏双手捧着她的脑袋,强迫她抬起头,刚被房间染上暖意的手指又开始渐渐变得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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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
顾朝夕想了想,认真地给出答案,“你年纪太大了,你三十了,我才十七。”
这个理由让陆诏可气又可笑,“你觉得我老了?”
顾朝夕点头,“你已经三十岁了,还不能有子嗣,如果我跟你在一起,等你老了精力不济,皇帝对付你怎么办?万一你一不小心倒台了,皇帝本就对我虎视眈眈,他又会如何对我?”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另一个原因。皇上许诺我待我诞下皇子,会封我为后,且皇上正值年少,风流倜傥,我亦对他心动。”
陆诏指节无意识地用力,眸子猩红,连气息也开始不稳。
他逼着她要一个理由,可这个理由偏偏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她喜欢上了皇帝。
他可以接受她嫌弃他老,可以接受她想要荣华,却不能接受她喜欢上别人!
“唔!你捏疼我了!”顾朝夕痛呼。
陆诏连忙松开手,黑夜中看不清楚,但陆诏知道她的下巴一定被他捏红了。
手指摩挲着刚才捏住的地方,陆诏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顾朝夕开始下逐客令,“殿下回去吧,今夜我就当殿下没来过。以后殿下也不要再来找我,男女授受不亲,何况这里还是我的闺房。一个多月后我就是您的侄媳妇了。”
短短一句话让陆诏忍了一整天的情绪就此破裂,他一手握住顾朝夕的后脑,凶狠地覆上那张狠话说尽的娇软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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