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张开双臂站在原地等着,如果白知景过来,他就抱住他的宝贝景儿;如果白知景没有来,那也没关系。
应许比谁都更加清楚,他和白知景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相处的每一天都像是他偷来的。
他的人生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但白知景的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
他像是一个躲在暗处觊觎的窃贼,怀抱着侥幸心理,期待着白知景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从无数条道路中选择走到他怀里。
「应小许,」白知景在里间喊,「你还有糖没!」
应许闭上眼,轻轻呼了一口气,然後进到了里间:「不怕蛀牙?」
「缺什麽补什麽呗,」白知景的声音清清脆脆地传出来,「我奶味儿掉光了,可不得多吃奶补补!」
第39章我向往的生活
出基地後,应许驮着白知景去医院拍了个片,骨头没事儿,在家冰敷两天就能消肿,小问题。
「不会高位截瘫吧?」白知景拽着人医生问。
医生还以为小孩儿害怕,安慰说:「差得远呢,你这身子骨硬朗的,这辈子没可能高位截瘫!」
「啊。。。。。。」白知景不仅没兴奋,反倒还有点儿失落,「叔,那我这脚连个夹板都不用上?」
「不用,」医生摆摆手,「净爱瞎想,你这就是小伤,这几天注意别剧烈运动就行。」
白知景苦着脸,差点儿就冒泪花了。
上高中统共十多门课,他就爱一个体育课,现在这意思是他语文课能上,数学课能上,什麽课都能上,独独一个体育课上不了?!
那他这脚崴得也忒亏了!
「你给我上个夹板吧要不,」白知景眼巴巴地央求,「再不行你给我绑个绷带也好啊!」
医生算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一撩门帘,没好气地大喊:「6107谁家孩子,赶紧领走!」
应许就等在诊室门口,进去把白知景背了出来,问他:「你又怎麽拿人医生开涮了?腿都这样了还不消停。」
「他没医德,」白知景凑到应许耳朵边嘀咕,「他低估了我这伤的严重性,你是专业学医的,等到家了你和我爸我爹好好说,客观说,照着实际情况说。」
白知景大脚趾头一动,应许就知道他心里打什么小算盘,憋着笑问:「照实情说是吧?说到什麽程度啊?」
「就说在家卧床静养,」白知景觉着这事儿有门,乐呵呵地叮嘱应许,「三天半就够了。」
这时间还算的挺精确,应许问:「三天半?这日子有什麽讲究?」
「班主任把课程表发QQ群了,」白知景解释,「星期四下午有体育课。」
应许差点儿没把眼镜笑掉:「怎麽不说把你送网吧去静养。」
「那我爸我爹又不是傻子,好歹是大学毕业呢,」白知景心说应许还真挺幼稚,就知道出馊主意,「你就按我教你的说就行,我上了高中也是有点儿抱负的。」
「哟,小帮主出息了,」应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麽抱负啊?」
「那我可就告诉你一个人,」白知景还挺不好意思,眼珠子转了转,捻着应许耳垂,凑到他耳边说,「我要竞选体育课代表,还要参加运动会给班里拿奖项。」
应许没想到他会这麽说,欣慰地歪过头,用自己的侧脸蹭了蹭白知景的手背:「景儿,长大了。」
白知景是个活泛的性子,爱笑爱闹爱交朋友,哪里有热闹就往哪儿凑,胡同里有什麽集体活动他第一个举手报名。
然而,初中後两年,白知景从来不参加任何班级活动,不加入任何学校组织,除了宋宝贝就没有别的朋友。
虽然小家伙表面上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应许知道,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白知景被人说怕了,成绩好要被质疑,成绩差要被议论,他不管做什麽都是错的。
应许本来还操心小孩儿上了高中也过得不快乐不开心,但好在景儿调整的很快很好,换个角度想,一个新环境同时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在医院门口上了计程车,白知景贴在应许身边,声音里藏不住的雀跃,眉飞色舞地说:「我感觉高中还挺好玩儿的,有天晚上我们营搞接力赛,我跑最後一棒,本来我们班都落後了,我嗖嗖嗖就冲出去了,过弯我一个俯冲,来了个弯道超车,最後三十米我两手臂摆的贼快,一个劲儿冲刺,最後给我们班跑了个第一名,牛不牛?」
应许把他有些长的碎发捋到耳朵後边,笑着点头:「厉害啊小帮主。」
「那可不,」白知景得意洋洋地翘起二郎腿,「我就和那飞毛腿飞弹似的。」
「现在连飞毛腿飞弹都知道了?」应许见他开心,自己心里也高兴,「知识挺渊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