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团员,我唯物。」宋宝贝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白知景「切」了一声:「你还唯物呢?走夜路都怕遇着女鬼。」
应许无奈地摇摇头,对白知景一抬下巴:「你也少说两句,站到我这边来。」
宋宝贝哼哼两声,瞧见边上有个卖糖人的小摊,过去凑热闹了。
白知景抬头瞄了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皮,非但没有站到应许身边,反而抬脚往边上挪了挪。
应许眉头一皱,不明白小孩儿这两天是怎麽了,突然就开始躲着他,就像是怕极了见到他似的。
「师弟,」清清朗朗的一道声音传来,关之衡是自己开车来的,摇下车窗和他们打招呼,笑着说,「景儿也到了,对亏你帮我把应许喊出来,否则我还真没那个能耐约到他,这都一年多了,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白知景突然就心慌意乱,手心里直冒冷汗,根本不敢看应许是什麽表情,低着头说:「不用谢。」
「师兄,你怎麽来了?」应许声音淡淡的,一点起伏也没有。
「我求知景把你约到这里来的,」关之衡垂眸,「有事情和你说。」
白知景盯着自己脚背,双手背在身後,十根手指头紧紧绞在一起。
「我先去後面停车,一会儿过来找你。」
关之衡说完就开着车离开了。
话说得这麽直白了,应许不可能听不出关之衡的意思,关师兄对他什麽心思他早就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婉拒的滴水不漏,因为他根本不在意。
向他示好的人太多了,从男的到女的,从beta到Omega,甚至不乏一些Alpha,但应许完全不在意。
他的精力很有限,他的时间很紧张,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像他这种肩上挑的担子无比重的人,多看别人一眼都觉得是一种浪费。
他只在意白知景罢了。
「景儿,」应许双手插兜,跨步站到白知景身前,「你知道他想干嘛吗?」
白知景盯着面前投下的一片阴影,闷声闷气地回应:「知道,你师兄和我说了。」
「那你为什麽还叫我过来?」应许接着问,「为什麽不先问问我的意见?」
白知景紧紧捏着拳头,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太阳在应许背後,应许的影子把他整个都包裹住,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应许已经这麽高大了,压得他就要喘不上来气。
他脚尖动了动,默默地往宋宝贝那边靠。
应许一把扣住白知景的手腕,沉声喊了他一声:「景儿,过来。」
「我不,」白知景挣了挣腕子,心里边别扭得很,「你赶紧松手。」
「你听话,」应许几乎没有用这麽强硬的口气和白知景说过话,「到我这边来。」
白知景都难受死了,他好像有点儿明白自己为什麽难受,又不是全然明白,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有个猜想,却又不敢去证实。他脑子里像有个小小的龙卷风团在刮,应许就穿着白衬衫站在风暴中心,他想睁大眼睛看应许,又被扬尘迷了眼。
这会儿听见应许用一种近乎命令的口气和他讲话,白知景心里一股子委屈感瞬间涌了起来,当下声音都变尖了:「你干嘛呀!有神仙在里面看着呢!」
两个人僵持不下,宋宝贝这缺心眼儿的看完糖人回来,一下子就觉出古怪了。
他一根手指轻轻推了推白知景的肩膀,又扭头看应许,笨嘴笨舌地打圆场:「你俩也决裂啦?别啊!野熊帮就咱们三中流砥柱,可不能散了啊!景儿,你刚才不还说呢嘛,说裂就裂的叫裤裆,不叫哥们儿!」
「知景!你来啦!」井飞飞从公交车上跳下来,小跑着奔过来,「我爸只让我出门两小时,晚上还要做高数题呢。。。。。。」
白知景看见有人来了,下意识地抬头看了应许一眼,眼睛清凌凌的,黑葡萄似的瞳孔里掺杂了一丝丝哀求的意味。
应许从来都受不住白知景用这种眼神看他,不自觉松开了手。
白知景终於有了个躲开他的由头,迎着井飞飞跑上去:「你怎麽迟到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算准了这个点儿等红灯的概率才出门的,谁知道还是算偏了,我下次一定再精确,」井飞飞连道歉都有股子数学家的味道,瞧见白知景手腕好像有点儿红,问他,「知景,你手怎麽了?受伤了?」
「晒得呗,」白知景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唇,「还不都是等你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