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捏?可这怎会是她的风格。
凝视着她低垂的目光,轩辕明夕鼻头轻动,温声道:“你其实很勇敢。”
还以为他会问自己那夜发生之事,却并不是。
林言剥荔枝的手顿了顿,而後将小玉碟推到他面前:“吃吧,药肯定很苦。”
轩辕明夕未拒绝,捡起晶莹的果肉吃起来。
其实他原本也想坦白,然,话到嘴边却莫名凝噎。
加蓝蹲在林言肩上,小黑眼闭着,并未接话。
倒是月心剑好奇得很,它飘在林言耳边,脆生生道:“言姐姐,你不是要问主人情蛊之事吗,快问呀。”
“嗯?”
听到“嗯”声,轩辕明夕疑惑地道:“你说什麽?”
“啊,我。。。。。。”林言盯着眼前晃动的月心剑,想着它说轩辕明夕还看不到,她思索了一番,飞快道:“那个。。。。。。”
顿了顿,她准备豁出去:“我想你很清楚有时我表现得不正常,嗯,我确实不大正常。”
话一出口,她简直想把舌头吞了,这是什麽鬼说辞,简直就是废话文学!
“嗯,我知道。”
哈?你知道?
轩辕明夕也感觉这话不大对劲,眼底泛过急切:“不,我并非此意,我不是说你不正常。”
。。。。。。
今夜的月色很亮,而两个人看起来都不怎麽正常。
月心剑在两人中间晃来晃去,加蓝轻啄了啄:“小月心,你还是去修炼吧,别看了,乖。”
“我想看嘛,主人从未这样过唉,我可好奇了。”
加蓝刚想劝说,月心剑就乖乖地飘开:“加蓝爷爷,我去啦,看样子今夜也发生不了什麽咯。”
看它飘开,老鸟从肩膀上跳下来蹲到一旁的月季花丛上。
见状,轩辕明夕心头一紧,赶忙擡头望去。
林言本在心头嘀咕,察觉到他的目光後擡眸:“你看我做什麽?”
“嗯?”
嗯?他又嗯什麽?他难道病得很厉害,怎麽跟先前有些不一样了呢!
林言顿时有了些担心,她将手扒在桌边,甚至连身子也往前倾了些,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很不舒服吗?”
见她平静地望着自己,轩辕明夕松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饮了口花露:“没事。”
“真的吗?”
“嗯。”
新月眉还如小山拢着,不知是错觉还是怎的,林言见他的脸有些发红,她不自觉地伸出手想探探他的额头,好在才伸出她就察觉到了,又麻溜地将手缩回。
情蛊,不过就两个字,就有那麽难说出口?!
林言不晓得自己在担心什麽,说出来不是更好吗?他们一起面对,或者直接找南宫昱让他给解了。
可她为何说不出口?
方才她靠过来时,鼻尖飘过了一丝白兰,好在很淡,转眼便消散。悬在舌尖的说辞滚了滚,又落回肚里,轩辕明夕又吃了一颗荔枝。
无话,气氛飘着丝尴尬。
晚风轻柔地吹在花开正艳的蔷薇上,飘在树叶上,林言盯着他落在桌上的左手,捡起了舌头:“手还疼吗?”
轩辕明夕跟随着她落在手掌上的目光,云淡风轻:“没事,还好你帮我及时止血上了药,这次可多亏了你。”
脑海中浮现出落在脸上的血,那漫天的猩红色在霎那间弥漫了荔枝眼,以至于她说话的音调骤然拔高了几分。
“我只是个丫鬟而已,你怎能够那麽不管不顾地就冲过来,你是拿剑之人,若手废了如何是好?若那一刻有人从背後偷袭你又该如何是好?你为何事事总替别人考虑,你该为自己着想。。。。。。”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如同轻烟消散在风中,腮帮子紧紧咬着,林言生生咽下了汹涌的热流,她从来都是个没心没肺之人,现下又是在干什麽?
宛若平静的海面卷起朵不小的浪花,轩辕明夕疑惑这是一种怎样的情绪,见她肩膀微微抖着,他终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人把你当作丫鬟,你与我们并无不同,而且你很好,比任何人都好,我,我也没事,真的。”
林言擡头望着他,她好似在他眼里看到了花开,而开花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他在心疼她,是垂怜吗,亦或许是错觉,还是说只因为情蛊,可自己,自己。。。。。。
念及此,林言飞速起身:“你早些休息,我,我先回去了。”
盯着山岚色的裙角快速消失在拐角,轩辕明夕叹了口气,鼻尖的清幽也瞬间消散。
方才摸她的瞬间白兰来得急而猛烈,若非他内力深厚根本就抵不住,原来她都是如此煎熬地忍受着情蛊的诱惑。
月光穿透枝桠落下,他的影子与树影重重叠叠混在一起,那些枝桠宛如从他心底长出来的一样,呼吸着养分越发茁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