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昳接过发簪一看就皱起了眉,簪身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这根簪子跟了我很久。」
他抬眸看向撞他的人,那是个一张脸长得极美丽的少女,只是她的皮肤很白,不是面若桃花的粉白色,而是略显病态的苍白。
她的眼睛里带着惊恐看着他,眼眶已经微微泛红,仿佛他只要再多说几个字就能把她吓哭出来,像极了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
她衣着华贵,作为一个女子又这般娇弱胆小,而那张好看的脸却与皇帝有几分相似,她是谁荀昳心里已经明白了。
他道:「你弄坏了我的东西。」
她小声道:「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赔给你好不好?」
荀昳见这少女着实可爱,故意逗她道:「这簪子世上只此一支,再没有第二支了,而制作这簪子的老师傅也早已经过世,你要如何赔我?」
她眨了眨眼睛,眼尾都染上了红晕,更像那害怕又委屈的小兔子了。
她道:「那……你想要我如何赔你,你来说,只要我能给得起。」
「我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告诉你。你是……三公主端木柔嘉吧?」
她又一惊,随後小声道:「正是。敢问公子名讳?」
「荀昳。」
她怯生生道:「荀哥哥,柔嘉记住了。」
这个称呼她只这麽喊过自己一次,後来再见面,自己已经被封为了才人。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荀昳回到了他的千秋殿。他找出一个精美的木匣,打开来里面只躺着一根孤零零的有损的白玉簪。
他拿出白玉簪轻轻抚过那道裂痕,眼睛里是他自己都未曾发觉过的温柔。
第3章
登基大典如期举行,正式即皇帝位後,端木柔嘉册封她的正夫冯锦为皇后,荀昳为太后,升张沐雨为丞相并辅政大臣。
自出现三省六部制後已许多年无丞相,此次重立丞相是何意,众臣心里心知肚明,只怕宣朝真正说了算的人就是张沐雨了。
第一场早朝荀昳垂帘听政,张沐雨一党多有不满,但张沐雨并未出言反驳,也渐渐都安静了下来。
端木柔嘉见朝堂上无人再说话,就道:「朕还有一道旨意,就也一并下了吧。」
众朝臣闻言纷纷弯腰拱手。
端木柔嘉道:「近两年民间多发农民起义,阶级矛盾尖锐,皆因数次远争辽东。从即日起,辽东之役与诸项土木之功,就先都作罢,让百姓休养生息。」
张沐雨皱眉道:「陛下,可先皇在世时……」
端木柔嘉抬手打断了她的话,道:「沐雨姑姑,朕并非是对母皇不敬,擅自更改她的旨意。前朝溃败的重要原因,就是执念於攻下辽东,可直到王朝覆灭也没有做到。我母皇雄才大略天降之才,想要攻下辽东为我族出口气也无可厚非。再加之,是我这个做女儿的不争气。母皇立我为太子後,她身子每况愈下,我却还不成器,她怕自己撒手後我撑不起这天下,这才为了给我铺路,做了一些激进之举。不是她的错,实则都是我的不是,故由朕来修正,无可厚非。」
端木柔嘉再看张沐雨,她再说不出反对之言。
见无人反对,她又道:「既然众卿家并无异议,那今日便到此吧。」
珠帘之後的荀昳微微皱眉,转头看向端木柔嘉,忽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端木柔嘉起身退朝,张沐雨跟上了她,避开了众臣拉着她问道:「陛下,您刚才的那番话,是您自己想出来的,还是……」
端木柔嘉无辜道:「我自然是编不出那番话的,母皇的一些想法,是她在最後那几日告诉我的。」
张沐雨立刻红了眼睛,她低下头说不出来话,只是轻轻捏了捏端木柔嘉的肩膀,便沉默着转身离开。
端木柔嘉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向前走去。
她才走出没几步,荀昳挡住了她的去路。
荀昳盯着端木柔嘉看了片刻,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了勾:「陛下,饶是我往日小看你了。登基第一日就推翻了先帝的旨意,好魄力。」
端木柔嘉微微低头笑了笑:「父後是不是以为刚才那番话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倒是也希望如此呢。」
「这是何意?」
端木柔嘉道:「刚才那番话,其实是丞相要我说的。若是继续远征辽东,劳民伤财,只怕会国力倒退民心不稳。等後续出了问题,虽说如今我是皇帝,搞砸了那也是在我手上搞砸的,但追根究底,还是母皇最後那段日子行事太过激进,怕是会影响到母皇的一世英名。我新君登基,此事由我来提,既能护住母皇的身後名,也能让我在朝里多少立住些脚跟。」<="<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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