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在中间,自然也不会被他看到。
「我帮你吧。」景栩伸手把她的行李箱拉过来,「你先上车。」
「谢谢。」
「这麽轻啊。」
正在看他手腕上那块黑色宇舶发呆的温夏,慌忙移开视线:「嗯?」
他笑:「我以为女孩子的行李都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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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夏喜欢呆在最无人在意的地方,一上车,就径直往最後一排走。
刚坐下,她听到了景栩的名字。
前排坐了几个人,男生女生都有,不知道谁先开口的,话题就这麽挑起来了。
「怎麽会有人想不开,从堰青来树阳?脑子被门夹了?」
有人反驳:「你懂什麽,这证明咱树阳人杰地灵,魅力跟我一样大,令人心驰神往。」
没人搭茬,话题继续围绕着景栩展开:「咱们这次开学考,有不少高中题,他还是考了七百多,多变态。」
「第二名才618,人比人气死人。」
「树阳的资源跟堰青的能比吗?人家可能就是随便考考,就轻松把咱都碾压了。」
「听说家里还特别有钱?我哥说,景栩手上那块表,能在咱县城付套三室一厅的首付。」
「手表我不懂,但是他一双鞋,够我买好几年衣服了。」
「就算不了解品牌,光看他那样,就知道绝对不是跟咱一样的人。没准儿人就是来体验两天生活,军训没结束就回去了。」
「……」
温夏静静听着这一切,右手掐着左手食指,感受到痛才放开。
好几天前,她被打发去看店,走到巷口时,看到他把表扔进垃圾桶。
只是因为表带轻微磨损,他觉得不好看了。
林婆婆把表捡回来,说换上备用表带还能接着用。
他有轻微洁癖,不想要,轻描淡写说了句:「懒得麻烦,扔了吧。」
那块表确实扔了,被一个小朋友捡到,温夏用一个冰激凌跟她换了表。
现在,这块表被她锁在抽屉里。
现在他手上这块,和扔掉的那块一模一样,但……是新的。
她一个MP3用了好几年舍不得扔;草稿纸要先用铅笔写,用完之後,换红笔再从头用一遍;周围人用蓝牙耳机代替了有线耳机,而她的有线耳机用了快三年,也没想过要换……
人和人到底有多不同呢?
就像此刻,景栩是被人讨论和羡慕的中心,而她即使就在他们身边,也被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
温夏戴上耳机,屏蔽掉那些话。
明明今天天气很好,少女的心里,却像下了一场雨。
大家的讨论,从景栩上车那一刻戛然而止。
景栩在树阳几乎没有认识的人,自然而然走到唯一脸熟的温夏身边坐下。
温夏没想到他会过来,在MP3按键上乱按的手指,在他坐下那一刻倏地停了。
她别过头,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景栩没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和她聊起天:「在听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