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百官听命於你,是因为孟庭阙和梅洲成鼎力相助,若有一日,这二人退居门外,届时将会万劫不复……」
「你说的,我早有预料。」楚元虞平复呼吸,「如若你是担心我,才不愿离开,那我想你大可不必。」
「不。」萧随喘了几口气,手慢慢抬起,捂住腹部的伤口,站久了,伤口隐有裂开,他却不管不顾,「暂且抛开朝臣不提,但要是天下百姓知道,他们的天子,其实并不是男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不服,进而引起暴乱,匡扶楚氏,在他们眼里,女人算得了什麽?不过是膝下的宠儿,陪嫁的公主。」
「虞娘,楚国,还是男人的天下。」
外头,雨还在下,倾盆之势久矣。
楚元虞眯了眯眼,如果是旁人当着她的面说这些,她就会立刻下命将人下狱,但眼前的人是萧随。
她沉声:「你说的亦有道理,可难道你留下,这些就会改变?你认为你的权势,比得过丞相和阁老?」
「纵观五湖四海,没有一个国家的首领,是女人。只要将这个消息传到敌国内应手中,那麽所有国都,都会以讨伐楚国为正统。」
「皇上,臣相信,这是您不愿意看到的吧。」
「不然,您为何不敢亲自走进人群?」
楚元虞冷冷地看着他,竟敢威胁她?
「萧随,是朕太纵着你了!」
「呵呵……纵着我,就应该将我立为皇后。」
楚元虞无言以对,她对萧随已算慷慨,但萧随仍不知足,任她如何说坚持到底,毫不退缩。
她闭了闭眼,从袖中掏出那块皱巴巴的布,慢慢踱步到桌边。
案桌上,瑞儿临走时放了烛台,红蜡头顶燃着火光,跳跃闪烁。
萧随静静看着她,认出了那是什麽,他惨笑一声,「你若是烧了它,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
楚元虞手顿住,那块布的底端已经快触碰到火苗了,只要再往下一点,火就会顺着烧上来。
成为灰烬。
萧随话说出口後,悔意便爬上心头,阵阵发苦,他双眼锁定着它,声音哽咽,「你不会那麽做的,对麽?」
楚元虞叹了口气,不烧,就给了萧随希望,烧了,又怕他失去理智。
她慢慢放下手,不料布的一角蹭上火苗,她迅速收回手。
楚元虞和萧随同时呼吸一窒。
没燃。
楚元虞捏着这块布,浑身僵硬。
萧随闷笑一声,欣赏她不知所措的模样,「看来,是老天爷不要我们分开。」
「布是湿的,自然不会点燃。」这是烫手金炉,楚元虞想将它扔掉,不愿想起。
萧随察觉到她的想法,三两步过去,从她手中接过,「你不要的东西,是我的。」
「咚咚!」
突然,外头响起敲门声,楚元虞瞪了他一眼,二人拉开距离。
「进。」
「皇上,大事不好了!河水冲上来了!快撤离此地!」
楚元虞大惊失色,跨步到窗边探头一看,果真见底下小巷,不少人奔而逃命。
萧随:「皇上不要犹豫了,快走!」
楚元虞扭头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大步走出房间,一路到大门外,吩咐守在这的禁军:「将王爷带回皇宫。」
萧随在後面追,恰好听到这句话,「你在说什麽?」
「王爷,请吧。」
楚元虞甩身离去,不顾後头被围困的萧随。她身後,静鸾逐步跟着,心惊胆战。
事出紧急,二人都没有来得及撑伞,这会儿全身都湿透了。
雨实在是太急了。
「你也回去吧。」楚元虞停步,「太晚了,早些歇息。」
「皇上,奴婢哪里也不去,您劳累着,奴婢怎好独自离去?」静鸾说什麽也不赞同。
「那就一齐去找丞相吧。」楚元虞疲惫揉了揉眉心,脚步不停赶往堤坝。
越接近运河,水位越高,禁军护卫着她们,水已经蔓延到小腿肚,走路带起一阵水花,十分艰难。
「皇上!」哗哗的雨声中,传来孟庭阙的喊声,「皇上!快回去!不要再过来了!」
楚元虞仰头望着上天,雨珠接连砸入她的眼瞳,泛起痛楚,她心中质问,运河水自楚朝建立以来,从未塌陷,为何到今日,垮成这般模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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