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带她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萧随知道天高皇帝远的道理,他现在再威胁孟庭阙,也无济於事,只在心里做各种可能性计划。
「还有,楚烬在那个位置上待太久。我不在的日子,你杀了他,让虞娘上位。」萧随话锋一转,「你们掌权,不如她。」
「好。」乱世出枭雄,但比起一群草包,显然楚元虞更适合当皇帝。
他不说,孟庭阙也会想办法让楚元虞重回太子之位。
孟庭阙恬淡看着萧随,迎面风吹过来,他张了张口,最後只化为一句,「保重。」
他转身上了马车,「登登蹬……」马车扬长而去,萧随矗立原地目送着他离去。
「关门,以後任何人都不允许放进来。」萧随留下这句话,回到厅堂,楚元虞仍正坐席上,小口小口喝着暖汤。
萧随见了气笑,合着他在提心吊胆地盘算,家里的小猫却没心没肺喝汤。他走过去,长臂一展将楚元虞整个人抱进怀中。
「啊……」楚元虞喝着汤,猝不及防被偷袭,汤撒了出来,她低头仔细看着衣裳是否脏污,嘴角还挂着一丝污迹。
「你吓我……」楚元虞话未说完,下巴就被抬起,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覆盖而来,亲得她话也说不出。
萧随俯身含着唇瓣,用力地掠夺着,他含糊不清地说:「多谢娘子喂我喝汤。」
楚元虞红了脸,羞涩低头,嗔怒道:「你不要脸。」
「是,我不要脸,我要你。」萧随一副不要钱的姿态揽着娇软的女人,鼻尖嗅着她身上的清香,怎麽也舍不得将她独自留在京城。
楚元虞就这个姿势将自己擦拭乾净,然後起身,「鹿神医还在藏月阁候着,我们过去吧。」
萧随改为挽着她的手,一道往藏月阁去。「这次鹿神医答应诊脉,好好看看孩子。」他这些日子思来想去,只有可能是当年女扮男装的药损害了楚元虞的根基。
楚元虞忐忑地摸着小腹,颔首「嗯」了声。
进了内寝,楚元虞依旧躺在床榻上,隔着纱帐,鹿神医诊脉,耳边萧随焦心问:「如何?两个月了,怎的还未显怀?」
「莫急。」神医紧缩的眉头慢慢舒展开了,他松开手,坐在椅上斟酌如何去说。
萧随站立原地,如同等待宣判的人一般紧张,他只要知道结果,然後不管如何,只要保住虞娘的性命就好。
其他的不强求。
鹿神医:「先前王妃是否服用过禁药?」
「是。」萧随沉眸。
「阴阳失调,害人害己。王妃若是生下这胎儿……出生体弱,心脏缺陷,需仔细照养,经不得波澜。但就算是护得周密,胎儿也不会长命,顶多十年。」
楚元虞听了,心不断往下沉,原来是她先前用了什麽药,才会导致今日的结局。可怜我的孩儿……
萧随张了张口,以往的狠泪张扬不复存在,他现在只是初为人父的茫然无措,「这难道没有什麽破解之法?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就要这样残忍?」
鹿神医摇头,「以王妃的身子,本该没有子嗣。这胎儿求生的欲望浓烈,勿要辜负了。」
「除此之外,王妃也需保重身体,调理心绪,保持良好的心情。」
萧随双眸不知什麽时候赤红一片,他垂眼遮盖自己的悲伤,恭敬送走了鹿神医。
再回来时,楚元虞已经坐起身靠着床头,无力地看着被衾,面色一片苍白。
萧随掀开纱帐看到此景,眼泪霎时间倾注而下,砸落被衾,他上了床榻,一把将沉浸在失望中的女人抱进怀中。
「没事的,虞娘,没事的。起码我们还好好的,孩子没了也没关系,我们打掉他,不要他。」萧随语无伦次地说着,几欲哽咽。
「嘘,夫君。」楚元虞捂住他的嘴,「孩子会听到的。」
萧随卸下心防,趴在楚元虞身上抽噎不停,伤心哭得不能自己。
楚元虞抚摸他的发丝,「不哭了,夫君,是我不好,先前不知吃了什麽药,才会有今日的悲剧。」
「不!」萧随抬头,泪痕划过他俊俏的脸,「若是没有服药,我就见不得虞娘,只是我太无能,才会让虞娘受苦。」
楚元虞闭了闭眼,「我失去太多记忆,若不是神医说了,我竟不知我服过药。」言语间十分无力,怪道自己怎麽会觉着没怀孕。
萧随一怔,被楚元虞这话惊得回神,他忙道:「虞娘莫要伤怀,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诉你,事无巨细的。」
「我想回去看看爹娘。」楚元虞睁开眼,坚定地看着萧随,他要出征,王府没有主人,依靠外人不如回娘家暂居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