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煜下了轿辇,留浅幽和静鸾在外头候着,自己带着沉重的心情进了凤鸾殿,莆一进门,就看到慕容蝉用金牙签刺着刚切好的西瓜,姿态雍容地往嘴里送着。
看到她,慕容蝉放下牙签,「过来坐吧,怎麽不见傅岭?」
楚元煜抬步过去,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一个房间里,二人却好似疏离甚远,心也不在这里。
「留他守东宫了。」楚元煜调整坐姿,身体还有些疼和不适。
慕容蝉看了她几眼,「过来,脱衣服,本宫看看伤口。」
楚元煜笑得勉强,手在衣袖中不自觉攥紧,「好得差不多了。」
慕容蝉看出她的抵触,背靠着贵妃椅胸口起伏,而後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示意长筱。长筱接了令,从桌上端起一个锦盒,走到楚元煜面前。
「殿下,您打开看看,可还合意?」
楚元煜呼吸微窒,伸手将锦盒打开,看到一块拳头大的玉佩。
玉佩是锦鲤的模样,在上面栩栩如生,摸起来光滑细润,带久了还会有温度暖身子,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精心雕琢的物品。
「这……」楚元煜艰难滚动喉结,话都有点说不出口,这算什麽,补偿她麽?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收到一样像样的礼物,结果偏偏在今日收到了。
「母后,太贵重了。」楚元煜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中的酸涩,收了它,无异於是对自己受到的伤害的磨灭与背叛,她已经足够对不起自己了,不能再忍受这样的补偿。
长筱闻言心跳漏了一拍,回头看,果然慕容蝉的脸色就垮了下来,她生怕娘娘又动怒,便低声好言劝道:「殿下收下吧,这是娘娘花费了好些时日雕琢的,一直想送给您,只是没来得及拿出来。」
楚元煜偏开头,「拿走吧,留给修成。」
慕容蝉深深吸了口气,「长筱,拿回来吧,她不要的东西,扔了便是。」
长筱手都在颤抖,这样好的东西,说扔就扔,开什麽玩笑?但是又不能抗拒,於是只能忍痛退後半步。
「给我吧。」楚元煜伸手,将锦盒接过来,放在桌上。
慕容蝉神情明媚起来,果然是她的好孩子。她站起身,看着楚元煜故作冷淡的模样,心里逐渐起了怜惜,到底还是她的孩子,下手太重了,於是便想着过去与她亲近。
楚元煜看到慕容蝉走过来,心跳都要停了,紧张得出了一身冷汗,怕自己再遇到什麽伤害。
无法否认,自己已经害怕她,怕到无法直接面对。如果让她选,她宁愿去跟父皇处理公务,而不是面对慕容蝉。
「本宫的好孩儿。」慕容蝉站在楚元煜身前,仔细打量她今日的穿着,与以往偏月牙白的衣袍不同,楚元煜穿了身黑白夹带的,一条细腰带束紧她的腰部,挂着太子令牌,衬得她利落坚毅。
楚元煜不知道目光该向何处,正发愁着,忽然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慕容蝉弯腰抱着她,戴着金甲的手拍了拍楚元煜的头部,避开她背上的伤。
「母后!」楚元煜要呼吸不过来了,脸上浮现出因屏住呼吸缺氧导致的红晕,慕容蝉松开她,说,「你要出嫁了。」
楚元煜的眼一瞬间就红了,手也不停颤抖。
「这些年,是我看你太严了,总怕你们死去,五岁那年,你落水,起来人就不行了,我哭得求上天不要带走我的煜儿,他还是走了。」
「年前,修成也终於五岁了,一个不着落,又没了。」慕容蝉说着,泪水掉了下来,「如今就连你,本宫也要失去。」
楚元煜心里一震,脑海中萧随的话不断反扑,我是她抱来顶替楚元煜的,不是她亲生的。
不然,为什麽她会没有落水的记忆?
慕容蝉哭了一会,回过神,看楚元煜呆呆的模样,以为她是不舍,「本宫没能力,让你以女子之身嫁人,这场婚事,到头来也是女儿受苦。」
「起码,你比长孙家的要幸运一点,她一过来就是守寡。」
楚元煜声音颤抖,勉强跟上她的话,「长孙姑娘不知情,孩儿打算与她分居。」
慕容蝉:「应该要有个万全的方法,没有长孙王爷,也有别人家的女儿过来。」
「是什麽?」
「给她下毒。」
这四个字,字字敲在楚元煜心头,她摇头,心灰意冷站起身,「母后,孩儿告辞。」
「慢着。」慕容蝉横眉扫视她,「太子大婚,的确是件喜事,可其他皇子蠢蠢欲动,难保要抓你的错处。这件事情若办不成,你我都要受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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