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你没事吧?」宋良问。
宋明珠说没事。
孙佳慧微微蹙眉。
这天上午,宋明珠在家里学习修胚。她很多年没如此静下心做瓷器了。
她怨恨费家,连带着讨厌薄胎瓷,一直很抵触它。再加上之前为了高考,没时间,而後又去北京上学。
诸多种种,宋明珠的确很多年都用一种混世的态度,去对待她爸爸视为珍宝和传承的手艺。
汤泽中午才起来。
去洗手间洗漱的时候,他路过了轮车房间,瞧见宋明珠独自坐在轮车前,拿着利胚刀,对一个瓷碗进行修胚。
「宋叔呢?」汤泽问她。
宋明珠带着口罩,回眸看了眼他:「我爸去厂子里做事了。」
汤泽手里拿着牙刷筒,依靠着门:「宋叔不在家,你一个人修胚?怎麽,着急赶活吗,有人要买?」
「不是,我就是比较无聊。」宋明珠道。
汤泽:「……」
他还记得上次宋明珠大放厥词,对薄胎瓷诸多贬低。如今她却这样勤劳,看上去是很受刺激了。
汤泽看着她,只感觉她低垂的眉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哀愁。
这些哀愁,落在她柔腻的脸上,有种别样的魅力,汤泽脑海中又有了构思。
他再这麽下去,非要累死不可了。自从宋明珠回来,他一直处在灵感充沛的阶段,就好像之前几年乾涸的灵感之泉,一次性涌给了他。
他定定看着宋明珠。
宋明珠说完了话,见他不答,就停下手里的活,再次回头看了眼门口。
这麽一看,正好撞上他的目光。
汤泽专注的时候,目光是深邃而温柔的,就像带着无尽的柔情。
宋明珠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心一瞬间乱跳,她快要拿不住手里的利胚刀了。
她努力稳住了心神:「阿泽哥,你还有事吗?」
汤泽笑了笑:「没事,你忙你的。」
他拿着牙刷筒回去了。
这天下午,宋良从外面回来,带了些卤菜和新鲜荔枝。
一进门,他看到宋明珠还在轮车房间里,而且旁边放了七八个半乾的瓷器,她居然忙活了一整天。
宋良心疼极了。
这闺女绝对是受了刺激,所以才如此异常。她上次说起分手,云淡风轻的,只怕她自己内心很受煎熬吧?
「明珠,还在忙?」宋良喊了声她。
宋明珠一脸的汗:「你回来了爸爸?我快要做好了,也许今天能做一个呢。」
只是,她分心和父亲说话,手里的利胚刀没注意,把这个瓷碗给修破了。
宋明珠有点遗憾,放弃了,站起身活动了下:「我浑身都僵了。」
「不要这麽拼命。」宋良道,「慢慢做,薄胎瓷最需要耐心,一点也不能着急。」
宋明珠道好。
晚夕吃饭的时候,宋良和孙佳慧都很照顾宋明珠的脸色,不停给她夹菜。
宋明珠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