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番外1
六年前
【一】
又到了每个月交房租的时候,维克多看着银行卡里的馀额,忍不住揉乱了自己头发。
于是,他在心里反复纠结下,又如同之前那样向盖尔开口,请求道:“领班先生,我可以先预支下个月的工资吗?”
此时盖尔正在的耳机中听着那头的人跟他说着些什麽,再加上酒吧里嘈杂的音乐,导致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烦躁。
“你说什麽?”盖尔又重复一次,维克多撇了撇嘴,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我说,我可以先预支下个月的工资——”
维克多特意趴在盖尔的另一侧耳边喊出了声,但他还没说完,就换来了盖尔的怒喝:“又预支?你到底每个月的钱都花到哪去了?”
说到这里,维克多眼底的光骤然黯淡了一瞬,但又很快被他掩盖住,赔笑道:“钱当然花在有用的地方了,毕竟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行行行,我知道了……”盖尔按了按耳机,先对那头的人说着,而後才不奈烦的对维克多摆摆手,“一会儿下班,自己去找财务。”
维克多立刻笑得明媚起来,感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见盖尔转过身将托盘塞进了另一个人的手里。
这个人?
由于灯光照射,维克多眯了眯眼睛,才看清楚他居然是一个亚洲人。
“不要想着做偷懒的新人,动作要快!”盖尔用惯有的样子催促着,而那个亚洲人似乎还有些诧异,缓了一下才进入状态。
维克多本着看热闹的原则,有意停顿片刻,果然,他前往的那桌客人是酒吧里的常客皮特。
“哇哇哇,看来有好戏看了……”维克多在心里讽刺一笑,开始期待这个亚洲人会不会像所有新来的服务生那样,被皮特找上麻烦。
“我说让你走了吗?”皮特说道。
维克多眼见着那个亚洲人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怒意,但他原本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相反却被更有趣的所替代。
是卢西恩出现了。
维可多眼前一亮,这人可是他们酒吧里的门面,除了长相出挑以外,更吸引人的还是他身上的那种事不关己的神秘感。
“皮特,闹够了没有?”卢西恩打破了他事不关己的原则,发号施令终止了这场闹剧。
维克多站在暗处不禁张大了嘴巴,因为他很清楚的看到了卢西恩在靠近那个亚洲人时,嘴角上扬起的弧度。
这怕不是故意的?
维克多脑中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也是他对这个亚洲人産生兴趣的主要原因。
而後经过之後几天的相处,维克多发现自己的猜测似乎得到了应验。
那天晚上,在这个亚洲人第无数次擡头望向门口时,维克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叫路遥是吗?”
路遥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目光还是没能从门口移开。
维克多笑了,笑得心里发酸,笑得心生羡慕,明明大家都是一副为了活下去而勉强度日的样子,路遥他凭什麽就能得到卢西恩的注意。
所以,他也不知道是出于自尊心,还是虚荣心作祟,他在路遥面前撒了慌,道:“我有老公。”
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自己是比路遥多拥有一些。
但下班回到家後,看着门口被贴着各种屿["汐$-团}"队要债的账单,还有那被撬开的门锁,他抽了抽鼻子,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你来这里干什麽?”
维克多再擡眼时已褪去了他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目光阴冷的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人在看到他後,仰头喝下一口酒,道:“我的好儿子,爸爸想你了。”
维克多站在忽明忽暗的白炽灯下,显得他的侧脸格外的冷淡。
“爸爸?”维克多像想起什麽笑话一般,“两个人之间,不是应该谁拿钱养另一个人,谁就是爸爸吗?”
“所以……”维克多一把抢过酒瓶,对着沙发上的那个人顺着头顶浇了下去,“乖儿子,你应该叫我爸爸才对。”
【二】
那日,维克多结束了一白天的工作後,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去见一见同他一样疲惫的路遥时,却被盖尔告知,路遥因为脚踝受伤换来了他的休假。
“这样啊……”维克多故作平静地扯了扯嘴角,将自己反锁在更衣室里。
在脱下白体恤後,他看着自己身上的淤青,无声地笑了出来。多麽讽刺啊,他今天在高空作业时,被安全绳甩到了地上,明明是甲方的责任,但他却被工头劈头盖脸地骂上一顿。
维克多一次次地点头道歉,道:“对不起,对不起……”
工头大怒道:“对不起有个屁用!你要是掉下来摔死了,还指望我赔钱养你的赌徒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