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衆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还有胆小的女生捂住了眼睛。
“童遥,我最後悔的就是,为什麽没有早一点杀了你?”
费远终于没控制住情绪,擡起仅有的一只眼睛,把想说的话,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我会沦落成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你的出生对于我来说,就是充满着恶意。”
童遥发现费远的这段话,就好像是在替自己阐述心声一样。
他又何尝不是这麽认为的。
如果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从未存在过,那麽另一个的人生,绝对不会如此。
归根到底,他们两个始终都是互相羁绊的关系。
童遥正想着,费远已经把目光直直地对准了费文静。
“还有我的母亲,费文静女士。”
面对突然的点名,让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费文静情绪更加激动起来。
“儿子,你是不是想让妈妈救你?”费文静试图离费远更近一些,“只要你说,妈妈一定会办得到。”
“够了!费文静!”
费远并不愿意在这里上演什麽母子亲情的戏码,语气强硬道:“别再自欺欺人下去了,你明明知道我最恨的人是你才对!”
“你和路忠有才是一切罪恶的源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们所有人都可以消失,但终究不能,所以消失的那个人,只有我……”
费远把话说完的这一刻,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
“走吧,快把我带走吧。”
费远最後看了一眼童遥,目光再也不似平日里那样阴狠,只剩下了一片淡然和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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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费远涉嫌诈骗的金额巨大,再加上一些或大或小的罪行,法官最终并没有直接宣布审判结果。
不过,这对于童遥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居然还有些心疼他。”童遥嘴角溢出笑意,整个人也是说不清的轻松。
“我是不是挺奇怪的?既心疼路忠有,又心疼费远?”
卢西恩注意到童遥虽然是这麽说着,但是眼神中却再也没有了当初提及这个话题时的那股怨气。
“可能大家都是这段故事里的受害者吧。”
走出法院,童遥深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仿佛重获新生一般。
“我还是想去看看路忠有。”童遥有些期待的看着卢西恩,“可以吗?”
卢西恩明白童遥迫切地想要解开心结,一路上把车开得很快。
就连童遥走进医院,脚步都不自觉加快。
“我来看你了。”
童遥兴冲冲地推开门,却在看到病床上空无一人之後,愣在了原地。
“是路忠有家属吗?”门外有护士向这里看了过来。
童遥点点头:“他人呢?”
护士一脸意外:“你不知道?他刚刚去世了。”
“去世了?”
童遥心里猛地涌起一股凉意,下意识往後退了两步,靠在卢西恩的身上。
“她说……路忠有去世了?”童遥抓住卢西恩的胳膊,幻想着能听到否定的答案。
卢西恩反握住童遥冰冷的手,轻声道:“我们走吧。”
童遥脑子有些乱:“去哪儿?”
“去送他最後一程。”
多亏卢西恩清冷的嗓音,才让童遥在瞬间找回了理智。
从办理手续,到领取遗物,到选择墓地,几天下来,童遥每进行完一个步骤,都会恍惚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