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一挥手,进门时换了双鞋:「甭客气,都是些小玩意,花不了几个钱。」
金茂林背着手转一圈:「小陆呢?我还想找他下盘棋,在外面转悠一阵子,手痒得很。」
「他在洗澡呢,快好了。金叔啊,您坐书房等他一会。」又吩咐陆佳宜:「七七,给爷爷倒杯热茶去。」
陆佳宜倒了两杯热茶送去书房,此时,陆文军已经坐在椅子上琢磨落子,她一一给两位长辈奉上茶杯,打完招呼带门出去了。
那风乾牛肉特有嚼劲,陆佳宜坐沙发上吃了十多分钟,让刘艳一个眼神警告,立马封上了袋子。
「一天吃那麽多,你怎麽吃得下的?」刘艳百思不得其解,摇头晃脑走进卫生间。
前者跟进来,拿了一把牙刷开始挤牙膏,深刻控诉她:「我这麽喜欢吃东西,当然是因为你对我小时候管控零食特别严。」
「我不管着你,你现在就吃成了胖子,更一无是处了!」
得了,她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轻轻翻了个白眼开始刷牙。
余光中,刘艳凑着镜子仔细端详脸,一会提提太阳穴,一会扒拉法令纹。
陆佳宜稍微偏了点头,不经意瞥到刘艳鬓角,几根明显的白发夹在乌丝里触目惊心。
鼻尖顿时有点泛酸,怎麽突然就长白发了?
刘艳虽说嘴不太好,但对这个家兢兢业业,如她所说,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丈夫女儿身上,而她自己却忽略了。
陆佳宜十分想告诉她,其实女人不用围着老公孩子转,她可以闲下来约老姐妹逛逛街,或请个年假与陆文军旅旅游,更重要的是将注意力从她身上移开,多关注自己。
刘艳的前半生没有得到父母多少关爱,後半生又耗在世俗里想要活个体面,何尝不是在往自己肩上添砖加瓦?
「你真的觉得我老了?」
陆佳宜忙抽回思绪,漱了口嘴,宽慰她:「女人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是岁月赋予她的经历和沉淀,你就算老,也是美丽地老去。」
刘艳乾笑一声,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得亏让你好好读书,说的话比唱的好听。」
她切一声:「你听过我唱歌吗?」哪回不是没听一会儿就跑了,一点都不捧场。
「唱歌那就是爱好,不能当饭吃。」
又来了,又来了。
「现在竞争多激烈,一个编制岗位就有好几百人挤破头争抢,更何况是那些靠选秀出道的歌手?」刘艳无时无刻不在薰陶她的思想:「你要认清实力,认清现实,努力考到编制,进小学当个铁饭碗老师多好?」
「现在小学老师可苦了,跟以前不一样,孩子那是碰不得骂不得,出不了一年,我体检就得结节!」她涮着牙刷杯,发泄似的吐了一口清水。
「你就夸张吧!好的不提,尽想些歪的!」刘艳扔下梳子,没好气地朝她拧一眼:「我的结节,就是让你气得!」
第14章牵手回家
下楼拿快递的功夫,陆佳宜热了一身汗,撑伞抱上一摞淘来的唱片,小碎步奔向家。
楼下,一辆磨砂黑武士倒进车位,稳稳停在正中央。
陆佳宜慢下步子,目光停在驾驶车门,想看看是谁开这麽酷的车,结果就看见金煜身着一套黑白制服推门下了车。
烈阳高照,打在他麦色的肌肤上亮了几度,从光泽的头发到鋥亮的皮鞋,从深邃的眉眼到起伏的喉结,无一不再彰显成熟的男人味。
他站在烈日下扯松领带,睫毛遮着一半视线,反手甩上车门:「看什麽?」
陆佳宜立在原地,伞面稍微抬高一点:「你怎麽换制服了?」
他身上这套制服,胸口别着飞行徽章,肩上还有三条金杠,比北城穿的那套更加职业化,也更具稳重的魅力,死死抓着路人眼球,好几个经过的女邻居都投来仰慕之色,只有陆佳宜眼神比较正经一点。
「你进公司不用穿制服?」他从後备厢拎出一个四四方方的行李箱,提着往单元楼道走。
陆佳宜跟在身後,不自觉打量着背影。不得不说,男人的肩宽点,胳膊上有点肌肉,是有股安全感。
那天,她扑进金煜怀中,瞬间就安定了,才敢狐假虎威地指着余中鼻子骂。
「你入职了是不是要请我吃饭?」陆佳宜趁机宰他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说起吃饭,金煜灵光一现,回头睨着她:「我没记错,你还欠我顿饭。」
陆佳宜最近在家毫无节制,金库所剩无几,立马打消主意:「那我们就扯平了吧。」
没等她溜之大吉,金煜已经伸出一只脚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再说一遍?」
那恣意张扬的臭脸,实在不好糊弄,陆佳宜心不甘情不愿地改了口:「请你吃烧烤行了吧?」
转眼,皓月当空,做完一套试卷的陆佳宜溜出家门,穿着睡裙候在楼下等金煜。
他下楼时换了身宽大的白T和黑色中裤,脚下一双外穿拖鞋,人高马大地插着兜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