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脱力的容三湫狼狈地下了床,在栽倒之前,被破窗而入的戚临抱进了怀里:「受伤了吗?」
容三湫懒洋洋地靠着免费抱枕,借着他的力气站直身子,抬眸间,冷漠的眼睛已经被委屈惊愕的泪水裹住:「我,我怕。」
他擅长利用自己的优势,懂得什麽方式能达到目的。
柔顺的青年眨了下眼,泪水掉落,在天师正经严肃的白色道袍上留下一点湿痕。
戚临被勾起了火,扶着他肩膀的手微微收紧,低头欲吻。
容三湫眼底闪过冷光,近乎冷漠地推开了他,跌坐在床上,目带警惕。
玩玩罢了,不是用时的身体,他嫌这些人脏。
「抱,抱歉,我只是——」
「离他远点!」
雾团扭动,红色纹样被丝丝缕缕的魔气侵袭,桃木匕首上散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黯淡,很快,就掉落在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广袖黑袍,满身黑纹的司渺从雾团中走出来,欺身上前,抓住戚临的衣领,将他推在落地窗上:「谁准你碰他的?」
受桃木匕首所伤,司渺身上的力量不似之前强大,他胸口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周遭皮肉焦黑一片。
戚临只失神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反手攻向司渺的心脏。
玻璃碎裂的声音仿佛一道警报,昏睡中的几人纷纷惊醒,先後冲入房间。
睡觉前反锁房门是个好习惯。
容三湫坐在床头,隔着推门而入的尔夺,目光落在插进门锁的钥匙上。
一个个都不老实啊。
容三湫没有挣扎,任由尔夺用发了狠的力道将他拥进怀里。
太乖顺的宠物毫无吸引力,包藏祸心且会咬人的狗才让人有驯服的期待。
戚临和司渺的对峙愈发激烈,房间内施展不开手脚,两人从破碎的落地窗冲出去,在别墅自带的院子里打作一团。
起来得太着急,乌允没戴眼镜,稍显凌乱的睡衣下是麦色的皮肤,整个人褪去了白日里的温和,显得有些阴沉。
他看了眼床边的桃木匕首和玻璃杯碎片,重新倒了杯水,端过来:「阿容,来,喝点水压压惊。」
容三湫挣了下,从尔夺的怀里出来:「谢谢。」
他伸手想接过水,谁知乌允错开手臂,以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搂进怀里:「我喂你喝。」
许是娱乐圈的浸染让他下意识保持最圆滑的状态,总之乌允在人前一直是温和的,这种霸道的举止通常只存在於私下。
关於乌允的故事乏善可陈,容三湫已经记不太清了,留下印象的只有他笑着将人推入深渊的模样。
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影帝,情人遍地,温柔的表面下隐藏的是近乎变态的性虐爱好,被他玩死的情人不在少数。
容三湫曾扮演过他青年时期爱慕的白月光,背叛他,和别人劈腿,致使他被雪藏。
後来乌允成为影帝,特地将他抓回去,关在深山空屋里,鞭笞羞辱,从身体和精神两个方面摧毁了他。
容三湫清楚地记得,白天的乌允和晚上的乌允是两个不同的人,晚上的他阴沉暴戾,温和仿佛被夜色稀释了,露出羊皮里锋利的狼爪。
比起画家的歇斯底里,乌允显得更加老谋深算,深谙心理学控制的影帝先生,如果可以,容三湫想把他留到最後处理。
平静的湖面和不叫的狗是最可怕的存在,没人能拒绝这种危险的诱惑。
容三湫就着递到嘴边的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水,他确实渴了。
水是温的,里面加了蜂蜜,喝起来有点甜,能很好的补充能量。
易缚不甘示弱,想上前。
乌允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微笑:「杯子的碎片可能会伤到阿容,可以麻烦你打扫一下吗?」
吃人嘴短,容三湫适时抬起头,对着脸色发黑的易缚露出个笑:「麻烦你了。」
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总裁大人亲自做他认为下人才会做的事情,脸上一定会挂着郁闷和挫败的表情,只是想想就很有趣。
喝完水,容三湫推了推乌允的胳膊:「有点累,我想躺一下。」
人肉垫子太过有自主性,小动作一堆,他烦的要命。
「好。」乌允很快调整好自己,露出招牌的微笑,「阿容,能不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麽?」
外头两人打斗正酣,一时半会不会停下,能解释的人只有容三湫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