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停在了信将近末尾的一句话上:
“可是我还是不能够确定,你究竟想问什麽?”
这可真是令人费解。
虽然林客的确错过了给艾涯回信的机会——
信送到的时候,可能是在林客离开托斯卡纳之前。
在他离开的前一天晚上,老邮差站在林客的面前,告诉他,村子里的人已经报了警,让林客乖乖接受高塔警局的调查。
老邮差可能忘了这回事,或者是故意没说。
他看起来就不想对林客多说什麽好话。
谁让林客抱着阿彻的尸体呢?
信也有可能是在林客离开托斯卡纳之後才送到的。
毕竟老邮差可是一年前才去世的。
无论如何,肯定是老邮差将这封信放进邮箱里的。
可惜老邮差已经死啦!
林客也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总之,他错过了艾涯的这封回信。
——但是他明明问过艾涯了。
在他从托斯卡纳回来的当天晚上,也就是温特沃斯宣告完他的复仇,莱拉晕倒之後,他们三人坐在餐厅里的时候。
林客问艾涯,她是不是只爱着她自己。
艾涯说:显而易见。
显而易见什麽呢?
显而易见,她只爱着她自己?
显而易见,她不是只爱着她自己?
林客当时将艾涯的这句话理解为了前者,以为艾涯不爱别人。
当时他还想过,艾涯有没有说真话这个问题。
结果,结果……
哎呀!艾涯!
原来你竟然不敢对我言明爱意!
原来你爱着我呀!
诶——错不了,事情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呀!
他的母亲深爱着自己这个儿子。
这简直无趣极了。
林客想通了这一切後,又变得兴致缺缺。
他随意地将信纸放在了餐桌上,脑子又变得困倦。
他要再睡上一觉。
林客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他从楼上下来,走到厨房里,准备用昨天晚上买的食材做一个三明治。
原本被摆在桌子上的信纸,已经被风吹进了水槽里。
是了,他昨天来到这儿开窗通风,一直没关窗呢!
但他只是瞥了一眼水槽的方向,就从冰箱里拿出了面包片。
信纸上的字迹被水泡开了,变成了模糊的一团。
林客要洗手,也懒得将湿了的纸张从水槽中清理出来。
信纸顺着流水一路流进了下水道里。
他洗完了手,又开始洗一些蔬菜,再将熏肉放到锅里煎。
在早餐的香气中,他哼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欢快曲子。
没过多久,他就彻底忘记了那封信的存在。
在他的往後馀生里,林客再也没想起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