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没有多馀的反应和动作,他只是沉默地在第二个问题後面也打了个勾。
过关了?温特沃斯心里想。
“你为什麽会去巴尼山?”李问。
这是第三个问题。
“因为我有人身自由的权利,想去哪里都可以。”温特沃斯用相同的话,进行了重复的回答。
第三个红勾。
“你为什麽击毁基石的无人机?”李问。
“因为很好玩。”温特沃斯答。
这一次没有出现第四个红勾。
李擡起头,平视着温特沃斯,问:“什麽好玩?”
和你们作对很好玩。
“游戏,扔飞镖,或者用□□打气球,能赢得奖品一样,好玩。”温特沃斯回答得有点卡顿,但还是说完了。
“你把基石的无人机当作气球了吗?”李问。
“没有。”温特沃斯否定了这个问题。
这意味着,他同时否定了自己的上一句话。
温特沃斯刻意把话说得矛盾——他在找,整场审讯的关键节点和边界在哪?
在温特沃斯的想法里,警察们应该会从头开始问起,至少要深挖一下温特沃斯的来历,问一问奥兰多家族想对凯特的技术强买强卖的过程,问瓦伦的死,问凯特为什麽死。
可李完全没有提到瓦伦,也没有提到凯特,仿佛这整件事的起因,是完全不重要的。
温特沃斯的脑子在飞速地运转着。
高塔,或者说所有警察局存在的意义,应该是审理案件,探究真相,给这个国家的公民解决问题,保证法律得以顺利执行和推进,并伸张正义——不管是少数人的正义还是普世价值上的正义,他们都应该有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目的。
现在,温特沃斯感受不到李有什麽目的。
这场询问的核心,似乎并不是要从温特沃斯的嘴里找出实话,而是……
是什麽?
温特沃斯越想,心里就越惊疑不定。
最终,林客的话再一次回荡在了温特沃斯的耳边——“如果不知道说什麽,就保持沉默。”
当温特沃斯保持了整整三分钟的沉默之後,他看到李在这个问题後,打上了第四个红勾。
这是通过的意思?那他能一直保持沉默吗?
“你为什麽投降?”李问。
温特沃斯选择了保持沉默。
这一次,沉默没有过关。
一分钟之後,李再次开口了:“你必须回答这个问题。”
法条是用不上的,也不能保持沉默,那他能实话实说吗?
可是刚刚实话实说就没有管用,他说“好玩”,李就没有放过他。
自己的话前後矛盾,也没有受到进一步的询问。
这到底是在干什麽?
“因为我害怕。”温特沃斯选择了情感上的回答。
“具体说明。”李说。
“我害怕基石的无人机,枪械和小型炸弹。”温特沃斯答。
监视器的红光对上了温特沃斯的眼睛,这让他觉得自己正在和一个庞然大物隔空对视——红光仅仅只是怪物身上的一只眼睛。
李低下头,手一动。
第五个红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