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在原地呆愣了半晌,才连声道谢。
斩苍却摇摇头,提醒道:“此法,治标不治本,即使你们将活着的六人悉数带回,布阵之人一日不除,他仍旧可以将这批'有缘人'丢弃,从头再造一批压阵之人。”
“多谢尊上提醒,”贺兰舒的母亲投去感激的一眼,声音却渐渐低下去,“只是那布阵之人,与小女……”
後面的话她没再说下去,脸上那丝若有似无的隐情也收了个乾净。她顿了片刻,转而保证道:“尊上放心,大恩大德,来日我族人必定相报。”
想来这其中恩怨的确错综复杂,无法为外人道,斩苍也不打算继续探究下去。
正打算让她二人回去,他却像是想起了什麽,原本闲散地倚在靠背上的身子直了直,趁火打劫似的说道:“不必等来日了,本尊的确有一桩事,你们可以帮忙留意一二。”
流萤几点,伴着长明的烛火飞来又去。
时近亥末,斩苍从议事厅回到寝殿。
面具在脸上压出了几道印子,他用手背蹭了蹭,没管。施了道清洁咒後,换上寝衣,指尖不知何时又夹上了那本光秃秃的小册子。
小册子随着他一起钻入床帐,被他安放至枕上。
琉璃殿暖,灯花旋落成暗暗的一簇。斩苍侧躺在床上,十分熟练地伸出一只手,将册子翻开。宝石般的眼珠中随即倒映出一道巴掌大小的身影。
他眨眨眼,又凑近了一些,眼睛追逐着册子上手持长剑的女子,嘴角不自觉露出近乎稚气的笑。
他画得真像,不是吗?挥剑出招的神情动作,甚至连头发丝的位置,都与她本人一般无二。通缉令上的那幅画像,也是被她本人认可过的。这段时日以来,他的画工甚至更为精进了。
一寸又一寸被他丈量过的樱招,闭上眼睛後身影在他的脑海中怎麽也挥不去。於是他乾脆把自己关在房中,一遍遍地画她。
画她练剑的模样丶生气时的模样丶弯着嘴角故意凑到他面前来的模样……怎麽看都是一副不太聪明的憨态,却可爱得紧。
“樱招。”
他轻轻叫了她一声。
她没有回答。
“樱招师姐!”
一声呼唤将樱招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抬头看向来人,问道:“怎麽样了?”
“那府上的二小姐,的确被关了起来,每日吃食都由专人派送。”
说话的是苍梧山在冀州据点的一名探子,自接到参柳来信之後,他们便一直监视着贺兰氏的一举一动。
樱招来金陵城已经两日了。
自那天从贺兰师弟口中得知了《蒹葭》的消息之後,她便开始整理行装,打算亲自往冀州走一趟。贺兰师弟当时年纪尚小,对那云游散修半点没留意,有些什麽特徵也记不分明。樱招想着,或许他家中大人能提供一些线索。
刚好探子传回消息,信中表明那死去四人的生辰,的确与参柳的担忧不谋而合。不仅如此,在羽阳峰师妹离开冀州之後,又另外发生了两起与贺兰氏有关的命案,如今已是第六起。
於是原本还想着在师门多逗留一段时日的樱招在禀过师父之後,连自己殿中的床铺都没睡热,便急匆匆地赶赴了冀州。
据生活在此地的探子们说,贺兰氏的田庄里设有百虫不侵的法阵,这是冀州百姓尽人皆知的事情。
一夜之间田地被蝗虫啃光,当然会被看作是天罚。再加上玉器杀人事件,种种不利境况堆积在一起,眼看着贺兰氏多年来积攒的口碑就要毁於一旦,结果,待到樱招到达金陵城时,境况居然变得明朗起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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